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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元年间,农历庚午。

各地诸侯纷纷起兵讨伐董卓,硝烟弥漫在整个洛阳城内,各大势力紧盯着洛阳城。

同年二月,董卓胁汉献帝迁都长安,又驱数百万洛阳百姓同行,途中百姓遭军队抄掠践踏,饥饿劳累加上天灾人祸,死者不计人数。

大火将这座城都淹没,而离这不远的残破茅屋里,斑驳的墙上映照的火光中,有着不一样的光芒。

“夫人,您再使把劲,孩子就快出来了,再不生城里的官兵就要找到这里了,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昏暗的灯光下,一名老妇佝偻着身子将一块破布在缺了口的铜盆中随意漱洗了一下,拧干水分将躺在临时用茅草铺在石床上的女人擦了一把汗。

那女人痛苦的呻吟一声,头上刚擦的汗顷刻间又渗了出来。

茅屋外面同样是紧张万分。刘大握着拳头蹲在地上,身边靠着刘子苓。

刘大悔不当初,彼时就听闻洛阳城里现是乱的不行,四处在打仗,也怪自己不知足,带着自己的妻儿跑到了这里。

想到这里他更觉得自己简直没用,听到茅草屋里的呻吟一声比一声低,一向醇厚老实的他对陈氏又说不出什么暖心的话,只能将自己满是茧子的拳头使劲的砸着地上的土。

年仅六岁的刘子苓掂着脚,努力从那已经破烂不堪被风雨侵蚀。发霉的随便用茅草堵住的窗户看去,想知道自己的阿母为什么那么痛苦。

他们一路从城中跑出来,城里的人们像是疯了一样,那些穿着战服的官兵到处抓人放火,他害怕极了,也害怕阿娘出事。

茅屋内的陈氏已经精疲力尽,身下的襦裙已经被汗浸透,头发黏在了她的脸上,身下是凉的,脸是痒的,但是她都顾不上。

长时间的奔波加上风餐露宿,她能感受到自己力气在一点一点消失殆尽,旁边的老妇还在机械的重复着洗破布,擦汗的动作,甚至还是一直重复着刚刚说的话。陈氏恍惚间听到屋外夫君刘大的低语喃喃声,自己孩子还在努力的掂着脚担心的模样。

老妇擦汗的手顿住,浑浊的眼睛半抬不抬,看着那一点微光朝着陈氏的肚子飞去。

陈氏开始大口的呼吸,伴随着陈氏的喊叫声还有孩子的啼哭声,陈氏,终于生了。

屋外的刘大听到孩子哭声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激动的站起来推开那个陈旧的木门,向自己的娘子大步走去,看到陈氏只是有些虚弱并无大碍后心里的石头才终于放下。

刘大解开包着的襁褓,看到是个女孩更加开心,一儿一女的福气让他黝红的脸庞像是刚喝了酒一样。

刘大将孩子抱到陈氏的身边,一家三口围着刚出生的孩子,孩子脸上的胎脂还没有脱落,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刘大这才想起来接生的喜婆不见了,而孩子襁褓里,放着一块栩栩如生的孔雀玉佩。

等几人温存完,依然要面对生死的问题,他们还要走上近三里的路程,刚生产完的陈氏已经是不可能走那么远的,陈氏仿佛想到一般,她不能连累自己的家人,她温柔的看了看怀里的孩子,说道:“你们暂且先走,等过会阿娘去找阿苓好不?”

说完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刘子苓知道阿娘话里的意思,自己差点也没忍住哭,但是想到阿爹说只有女人才会哭只能将泪强逼回去。

在母子两个悲痛的时候,刘大将东西草草的收拾了一下,把灯油的痕迹用泥巴盖住,血迹用草擦拭。最后孩子用自己的衣物裹好,犹豫了尚会将孩子交给了站在一边的刘子苓抱。

“阿苓啊,这是你的妹妹,我们做兄长的是不是要保护自己的妹妹?”得到自己的儿子回答后,刘大将收拾好的物品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转身走向陈氏。

刘氏除了哭别的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她的夫君就是自己的天,就算把自己抛弃在这里自己也是不会有怨言的。

等自己抱起来的时候,腰间有力的臂弯透过襦裙传来的温度让她心安,可越是如此眼泪也越是汹涌。

刘子苓同样还不过是个孩子,虽然并不沉重,但包裹的却是一点都不小巧,他努力支起自己瘦弱的肩膀,稳住自己的步伐一步一步跟着自己抱着阿娘的阿爹。

不知走了多久,又好像没多久,刘子苓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已经麻木了,但他不敢停下来休息,怀里的阿妹从生下来哭喊之后现在没有一点生息,刘子苓害怕的悄悄伸手在他也不知道是阿妹哪里的肉拧了一把。

没有哭声,刘子苓现在像抱了一块烫手洋芋,慌神中没有看到脚下的残木被拌倒在地。

“嘶....好痛......”刘子苓跪在地上,自己膝盖承受的擦伤处火辣辣的,轻声的喊痛让前面也是满头大汗的刘大扭过头。

陈氏心疼的看着跪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刘子苓,坚持要下来自己走。刘大慌的不行,他现在很想去吧自己的儿子扶起来安慰安慰,也想看看自己的女儿有没有饿,可是一旦多做停留就更加危险,约好等候的船只不知道还是否在。

他认命般放下陈氏,向自己的儿子走去要扶起他,而这时来了两个人站在刘子苓一左一右。其中一人先小心接过刘子苓怀里的孩子,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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