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管家已经让人在佛前供奉了老爷和夫人的长生牌位,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梅儿温声劝慰道。
慕惜晚点了点头,忽然想起城外的建安寺遭了山火,前殿的佛殿被烧毁了大半,重建后却不如以往那般辉煌。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建安寺募集重塑佛像金身的银子,甚至连太后也出宫亲自参加。
太后信佛,老了之后更加潜心,一天大半时间都待在宫中的佛堂里。皇帝幼年体弱,为了替儿子祈福,太后还亲自在寺院里修行了一段时间。
“梅儿,准备好东西,咱们去建业寺。”建业寺香火旺盛,通常只有都城里的大家权贵才能去。她是将军之女,为战死的父亲在寺院潜心诵经,任何人也挑不出错来。
慕惜晚在建业寺住了十天,日日在佛前为父亲颂念往生经,在听完主持讲经之后深有感悟,愿意将家产尽数捐出,只求父母能够早日往生极乐。
都城的遍地权贵,与之相比慕惜晚捐出的银钱也算不上很多,可她一个孤女,为了父母能够散尽家财,孝义之名很快传到了太后耳中。
和慕惜晚料想的一样,太后去了建安寺,没多久就召见了她。
梅儿准备好了精致的衣裳,慕惜晚摇了摇头,仍旧选了一件素色的衣裳,也不刻意装扮,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
梅儿觉得有些不妥,担忧的说:“小姐不打扮,这怕是对太后不敬。”
慕惜晚选了一朵白色绒花插在鬓上,轻声道:“父亲丧期未过,我懒得梳妆不也在情理之中吗?”戏不能只由齐桢来演,她也得在场上走一遭,不然岂不是显得太冷落。
走进太后休息的厢房,慕惜晚柔顺的跪在地上向太后行礼,“臣女慕惜晚见过太后。”
她一身素色衣裳,脸色苍白,头上也无珠钗,身子柔弱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越发的惹人心疼。
果然,太后面露疼惜,慈爱的向她招了招手,“起来吧,坐到哀家身边来。”
慕惜晚一愣,胆怯低声的说:“臣女不敢,这不合规矩。”
太后和一旁的嬷嬷相视一笑,眼中都有些满意的神色。嬷嬷走了下来去扶慕惜晚,满面含笑的开口:“太后让你去就去,别怕。”
“是。”慕惜晚咬了咬唇,整个人还是有些拘谨,小心的坐在太后身边,垂着头不敢乱看。
“这么小个人,爹娘都没了,也是个可怜的。”太后握着慕惜晚的手不放。
这话倒是真心的,太后唯一的女儿体弱多病,连带着性子也胆小懦弱。因此她见了柔弱乖巧的慕惜晚便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格外多了几分怜惜。
太后道:“听说你把家产都捐了出去重塑佛像金身,年轻的女儿家像你这么潜心信佛的可不多。”
慕惜晚叹道:“父亲离世,臣女心里常觉得难过,前几日听到主持讲经,一时心有感怀,若能换来父母早登极乐,没了些身外之物也不算什么。”
太后信佛,慕惜晚的做法正得了太后的欢心。她早已私下查了家里的账目,明面上的财产也不少,但那些未记录在账上的才是慕家真正的家底。现在她故意在明面上把家产散尽,平王的手便伸不那么长了。
太后满意的点头:“平王已经收你做义女,你便是哀家的孙女了,是北燕的郡主。晚儿,哀家喜欢你的紧,等哀家回宫你便随着哀家住两日,正好陪哀家说说话。”又吩咐嬷嬷:“给她一块宫门的令牌,免得次次都要麻烦。”
“是。”慕惜晚顺从的应下,这番乖巧又懂事模样落在太后心里,更多了几分喜爱。
一踏出门,慕惜晚的脸上便结了一层冰霜。天上日头虽烈,却照不进她心里。
慕惜晚便随着太后进了宫,这时已到了日暮时分,宫里各处都点上了灯。宫女们如流水般走过宫墙,看样子是有什么宴会。
经过宫门时,官吏领着一行服饰独特的外族人走过,慕惜晚忙随着嬷嬷屈身行礼。余光瞥到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是他。丰承奕,大容的太子,她前世的丈夫。
这时丰承奕还是一个清隽的少年郎模样,眉眼间还没她熟悉的沉毅。尽管他伪装了模样,慕惜晚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她痴痴的望着他,眼中心中只剩下了他,然忘记了自己这样大胆的举动是多么异常。
仿佛有什么温柔的落在了自己身上,丰承奕诧异的抬眸,便看到一个女子望着他,目光悲凉而孤寂,仿佛是隔着悠远的重重山水。
很快,丰承奕的身影消失在长长的宫巷尽头。
慕惜晚不禁担忧起来,上一世她能接近丰承奕就是平王精心谋划的。平王让人假装暗杀丰承奕,再引慕惜晚出面相救,让他对她产生好感。
可是那明明是在一年后的皇帝寿辰,难道是平王提前了计划?心里乱糟糟的,慕惜晚烦躁的甩了甩头。
太后见了便道:“是不是在哀家这里住的不习惯?”
慕惜晚忙摇了摇头,低声道:“只是心里有些不宁静。”
太后慈爱的摸着她的脸,道:“你自小没了娘,又没了爹,心里自然不好过,哀家宫里又无趣的紧。一会哀家让人领着你出去转转,只是宫里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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