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着眉,脑海里迅速搜索着金石玉微录中关于蓝血的记载。
“蓝血。。。。。。还潜伏在周家。。。。。。难道是离家的人?”我沉思道。
离家,最早起源于何处不得而知,金石玉微录中第一次提到他们的时间是在明末清初,可能是随着湖广填川郡迁来的。离家人最早是在渝都潮天门码头一带,做着捞尸匠的活路。从清代一直到民国,潮天门码头不止是巴蜀地区通航的重要口岸,更是老百姓平日里打衣洗澡的地方。
长江水流湍急,三峡一带淹死和渝都周边淹死的人,尸体往往会顺着水流漂到潮天门码头附近。淹死的尸体,在过去的观念里,是属于枉死而不得往生的人,一般人不敢去打劳。长江边长大的人,水性都很好,曾经有一群年轻力壮的小伙不信邪,见到江面漂过一具裹着白布的年轻女尸,不知他们是受什么吸引,竟然都游泳过去捞尸,试图把女尸背到岸上。码头上打衣的大妈们看着还乐,说他们是穷光棍没见过媳妇,鬼新娘也敢碰。结果没想到一语成谶,游向白衣女尸的小伙子都消失在昏黄的江流中。更奇怪的是,按道理白衣女尸应该顺着江流漂到下游,然而自从那群小伙消失后,白衣女尸便慢悠悠的在江心打转,一直漂浮在距离潮天门码头不远的江面上。
离家正是通过打捞这具谁都不敢碰的白衣女尸在渝都潮天门站稳了脚跟。捞尸匠,杀猪匠,用的都是个匠字,表明捞尸实际上是个手艺活。离家人不论男女,从小便用长江深处的鱼,炼成油,浸泡身体,鱼的品种金石玉微录中没有记载,只是说这种鱼油带有一定的毒性,会使人浑身皮肤溃烂。所以离家的人在成年之前,几乎不会出门,因为皮肤溃烂不堪,丑陋异常。但是鱼油不断的浸泡,会在人身体的表面产生新的角质层,相当于一层新的皮肤,这层皮肤摸起来有种鱼鳞的感觉,会减少人在水中的阻力,同时让人获得一种类似于鱼对水文的敏锐感觉。这种对水文的感知对于捞尸人而言是不可缺少的,因为有时水面上可能很平静,但是水下的暗流走向则错综复杂。成年后,离家人便不再用鱼油浸泡身体,过不了几年,皮肤表面会渐渐恢复光滑,只是有些许青光,就像虾蟹在阳光下皮层泛着微微青光,为了掩饰肤色上的瑕疵,离家人一般会在身上纹满文身。至于离家人的血液是蓝色,唐家先辈在金石玉微录中猜测是他们身体里大量淤积的鱼油毒素导致的。
离家人在建国初期,总是头戴斗笠,身批蓑衣,脖子上挂着一条铁锁链,锁链的下方坠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陀螺形铅坠,行一叶木舟,在江波中飘荡。金石玉微录中对离家如何打捞白衣女尸有过记载,离家人先是绕着白衣女尸划行一周,然后将铅锤抛到女尸身下的江水里,没过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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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江水表面一片平静,但是离家人握在手中的铁索却旋转甩动不止。
“哗啦”一声,木舟直接被江面突然掀起的一个大浪给打翻,整舟的人都被带到江里。说来也奇怪,只有白衣女尸所漂浮的江域变得汹涌,其余江面依旧平静。就在离家人掉进江里后,女尸也很快消失不见,随后江面上就见到一道很快的水线从江心向岸边划过,同时木舟倒扣在江面,跟在水线后一同向码头驶来。
“哗啦!”
码头边冒出五个披头散发,上身赤裸纹满文身的男子,他们的身体上布满了抓痕,不断的流淌着蓝色的血液。随着他们渐渐的走上江岸,一具被黑铁锁链缠绕着的白衣女尸被拖上码头,女尸面色非常的红润,就像一位刚睡着的女子,唯独发紫的嘴唇下露着锋利的牙齿,以及被圆锥形铅坠扎住发绿溃烂的四肢,可以让人知道这是一具尸体。在女尸的身后,铁索还连着木舟,码头上凑热闹的人跑去将木舟翻过来,几个中年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年纪稍小的甚至一口吐了出来,只见木舟里竖着挤着八个被吸干体液的年轻小伙,正好卡住舟沿,不至于掉下来,他们眼睛瞪得奇大,嘴巴大张着,舌头不知去向,只有一截发黑的舌根耷拉在嘴边,身瘦得皮包骨似的。
“造孽啊!”码头上的人们议论道。
后来白衣女尸在江边被道长做了一堆法事后,就地焚烧。就此以后,只要潮天门码头附近有人淹死或者发现了浮尸,便都会找离家来打捞。
“可是离家不是在渝都吗?怎么来蓉城了?”我疑惑道。
“我也纳闷呢~而且,据我所知,离家后来投靠了江家,相当于江家的附属。”周慕儿双手撑着脸,小嘴微微翘起道。
“既然都属于江家下面的,怎么可能不知道江家要做什么?还来套我话?”我沉思着说道。
“有可能,离家现在和江家不在一块儿了,或者江家寻找的东西,离家也想得到。”我说道。
“目前也只有这种可能性。”周慕儿说道。
“如果江家找的东西与千灯树有关,看来离家在过去也牵涉其中。”我沉思着慢慢说道。
“唐天,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周慕儿没有回应我的推测,而是直接问我道。
“我要去趟果城。”我说着站了起来,看了看今生阁外面的天空,已经微微发亮,遥远的天际已经显出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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