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场 “人毫毛笔”
翰墨生产大省渊湖势划制作15支巨型“人毫毛笔”,作为本省1500年制笔历史的特别纪念网游之天下无双。特制工作组织委员会确定了“人毫毛笔”的选材规则:笔头须以国人之纯白色胡须为材料,长度在1米以上。可喜的是,已从国各地寻获了9束具有30至50年成长历史的优质白髯,“特组委”还向献宝者分别颁发了荣誉证书和15000元奖金以示表彰和鼓励。
阿发从朱老板那里得到这一信息后,立即想到了镇上80岁高龄的白常然。白大爷的下巴上,就有那么一大把长度绝不少于1米的纯白色长须。每当老人家开怀大笑的时候,他总忘不了用手捋着颤颤悠悠的美髯,好像生怕抖掉了一根。闲暇的时候,白大爷也不忘掏出那把随身携带的琥珀色牛角梳,精心梳理本来已经顺顺溜溜的爱须。要想得到白大爷的宝须,无异于与虎谋皮。
更让阿发犯嘀咕的是,他已经领教过白常然的厉害了。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阿发睡足午觉后,照例要上街周游一转,看有没有他看得上眼的旧货可收。当时,他正习惯性地边走边唱:
我的故乡并不美,低矮的草房苦涩的井水。一条时常干涸的杏,依恋在小村周围。一片贫瘠的土地上,收获着微薄的希望。住了一年又一年,生活了一辈又一辈……
“阿发,过来!”街边的茶铺里有人叫他。阿发一看,是坐在里头喝茶的白常然。他小跑过去,以为白大爷又有酒瓶子要卖了。
“你唱啥子?”白常然问。阿发有些奇怪,他咋对流行歌曲感兴趣了?
“《我的故乡并不美》啊!”阿发对答如流。
“你再唱!”白常然霍地站了起来校园能高手。
阿发从头唱了起来:“我的故乡并不美……”他发现有些不对头,白常然眼睛里冒出一种老虎吃人前的凶光来。阿发想快些唱完了事:“哦,故乡……”
歌里抒情长调还悬在半中央的时候,白常然猛然长啸起来:“放屁!我们秀岳咋个不美啦?草房咋个矮啦?井水咋个苦啦?秀水河啥时候干过啦?”
接连不断的咆哮轰得阿发晕头转向。没等他反应过来,白常然的长竹烟杆已经敲到了他脑袋上。
“哟喂!”阿发捂着头上冒起来的肿包,痛得大叫起来,“你咋个打人哦?我又没惹到你!”
“砰!”阿发脑袋上又挨了一烟杆儿。白常然愤愤道:“你个白眼儿狼,不晓得好歹!”
阿发哪受过这种窝囊气?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像牛犊子一样,用只负了轻伤的脑袋冲顶过去。他猫腰的动作暴露了他意图,伍大爷高叫起来:“使不得,白大爷有病哪!”
这句话镇住了已经拉开拼命架势的阿发。白常然确实不堪一击。早就听说老家伙有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肺结核等疑难杂症,只差没得艾滋病了。他要是这么冲顶过去,白常然不立刻翻白眼呜呼哀哉才怪呢!白家老老小小100多口人岂能饶过他?思前顾后,阿发只能是恨恨地走开了。
此刻,面对收益可观的巨大诱惑,阿发打定主意:不拿下白常然的三尺长须,绝不罢休!
阿发想给老爹一个意外惊喜,回家后只向他妈透了口风。何琼芳对儿子提出的要求向来是积极支持的,马上把自己养鸡卖蛋攒下的250元钱都给了阿发,又摘下墙上挂的竹篮子,把自家那9只母鸡贡献的30多个大鸡蛋装了进去:“给老太爷提去,说话容易些。”
白常然正端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闭目养神,见阿发拎着满满一篮鸡蛋登门,以为阿发是为上回唱那种“不晓得好歹”的歌来认错的,就微微扬扬下颌,示意把礼物放到桌子上。他没有喊坐,阿发放下篮子后只得老实站着。
白常然坐的太师椅是量身订做的,四只木腿高高的,让长须垂下来时能够舒展自如。木椅前还有一个搁脚的小木凳。阿发见过他坐在茶铺里的时候,由于竹椅子较矮,为了防止那把白髯在肮脏的地面替老板打扫清洁,白常然会爱惜地把它们轻轻归拢,掏出一根红丝绳绕上一圈,系上活扣,然后才顺放在怀中的蓝布长衫上。
白常然拿起那把牛角梳,慢悠悠地侍弄着距地面约10公分的那束宝须,眼睛半闭上了。
阿发紧张得把想好的问候话忘了,索性直奔主题:“白老爷,把长胡子卖给我吧,我出18块!”他选了18元这个吉利数起价,准备把裤兜里的250块钱加完为止。
白常然的两眼睁开了,同时拿牛角梳指指天,又指指地。
阿发懒得去猜这个哑谜是啥意思,接着道:“胡子就跟头发一样,反正没得用,还又热又累赘。你看我,就把脑壳剃光了嘛!”
白常然打断了他:“放屁_,喂只鸡娃儿鸭娃儿也不止18!”
“鸡娃儿鸭娃儿要喂东西吃呀z子不管它就长出来了嘛!”阿发开始加价,“我出30,要得不?”
“哼,我这把梳子也值50!咳咳咳咳……”白常然剧烈咳嗽起来。
“50就50!”阿发非常痛快,“你把胡子剪下来给我,我带得有剪刀。”
“滚!”白常然怒不可遏地站起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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