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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迟回国很是突然,至交好友们多还在球各地各忙各的,如今是个球化的大时代,她五年没回国,却不意味着和这些人断了五年的联系,不说池谨文借着在国外没那么多的舆论顾及,两三年春节或者元旦的时候都溜到池迟所在的地方过节过年,就连封烁也一年见她个三四次。
时间如流水,这几年,安澜彻底淡出了娱乐圈,转而将注意力投注与自己在国内国外的几个茶庄,刚拍完《墙中城》的时候,池迟专程去看过她,看见的是个头上包着布巾轻松笑着的幸福女人。当初追她的那位摄影师还没有放弃攀折下这朵在岁月熏染中长久绽放的花朵,安澜也就随他去了。
“现在没有人送我茶了,我就自己培育,种植、培养、采摘、制茶,一点点做出来的东西都属于我自己。”
安澜和池迟漫步在茶庄里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池迟这才明白,安澜当初收到的那些茶,都是荆涛分年分季度分节气送给她的。
年复一年,她在茶杯中蕴出的香气,就像她那份曾经舍不得割不断又要不了的感情。
自从决绝后,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茶安澜再也没收下,只是几十年爱茶饮茶的习惯不改,她自己索性就成了个种茶人。
连着几年,池迟都成了一个收茶的人,按着季节、按着时令……安澜不止给她一个人寄送茶叶,可是池迟收到的茶叶绝对是最多的,顾惜只要给她最有名的茶叶就够了,杜安这些老朋友们喝茶各有喜好,花样多了反而落了俗套。
至于柳亭心……
“我有时候想起来,想问问她在另一个世界里面有没有想念我的茶,却连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安身地都不知道。”
人生最惆怅绝望的事情,不过是死亡,因为无可避免,因为无从挽回,安澜之所以比预期中更早地离开了娱乐圈,也正是因为柳亭心的早逝让她意识到自己得去做一些自己早就想做的事情了,毕竟告别,是突如其来和无可奈何的集合体。
“应该是在海上……她喜欢海,蓝色的海,蓝色的天,看一天都不会腻。”
年轻女人清澈的嗓音打断了安澜的怅惘,一阵风从池迟的身后吹来,拂过安澜的头发,似乎永远这么的自由且放肆。
那时,正在交谈的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只看见了远处美丽的风景。
时间转回到现在,在池迟回国一个周之后,一群好友终于能凑到一起来跟池迟一起吃个晚饭,大概算是传说中的“接风洗尘”了。
最先来的是池谨文,中午就到了池迟家,威势日盛的池总裁穿着休闲套装,手里还拎着腊肉和鱼。
“蒸腊肉?这个鱼……做个红烧?”池迟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用冰箱里的小黄瓜再给池谨文补充点儿蔬菜。
池谨文看看干干净净的厨房,再看看本来在拉片做功课的池迟,突然恍然大悟:“原来今天的饭不是您做给我们吃啊。”
当然不是……池迟是很想做,但是晚上的客人数量多,她现在每天的访谈、采访推了又推也依然有推不掉的,此外还有各种圈内人的邀请,其中包括了一些知名导演,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演的片子被提名了艺术女神,能像现在这样做功课拉片,已经是池迟难得的自在时光了。
晚饭是定了一位大厨的外场,他自己带着食材和特殊的工具来池迟的家里做。
但是看着池谨文的脸,池迟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笑着问他:“吃饭了么?吃米饭好么?”
池大董事长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池迟系上了围裙走进了厨房,先淘米,再处理腊肉,接着弄鱼……最后是在调好味的蓑衣黄瓜上面泼一层花椒辣椒爆出香的油。
池谨文站在厨房边上看着池迟在忙碌着,心知自己插不上手,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聊着天。
“昨天谨音问我她的第二个孩子是叫明愉好听,还是叫明悦好听,要是都不喜欢,我还得自己再起一个。”
“第二个孩子?”
池迟愣了一下,三年前池谨音结婚,马上要生的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怎么这就开始讨论第二个孩子的名字了?
而且,为什么是让池谨文想名字?
明白池迟会有疑惑,池谨文柔着声音解释道:“谨音觉得我已经是注定孤独终老了,她生两个孩子,到时候看看哪个对经商感兴趣就可以来接我的班儿了。”
池谨音这些年在多个国家进修艺术课程,回国之后依然愉快地当自己的中学美术老师,开阔的眼界和更加广泛的交际圈子彻底平复了她因为奶奶的死而产生的严重情感缺失,她的丈夫是个高大英俊的滑雪运动员,在国外某个雪场集训的时候刚好认识了去写生的池谨音。
别的也就算了,提起池谨文的终身大事,池迟也觉得头疼,今年池谨文已经四十多了,居然一直都没有女朋友,也没有什么消息,池迟偶尔也想过是不是池谨文的身体有什么问题,或者心理上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阴影。
“唉,你也知道你是现在的状态是注孤生啊?”
“没有心动的就单着呗。”池谨文在这个问题上很看得开,“要是没有合适的,将来……您现在的年纪比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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