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没开灯,电视播放着熟悉的清宫剧,荧幕的光照亮在沙发上葛优瘫的人。
鞋架旁没有东一只西一只外出的鞋,说明家里的大人没回家。
夏小意换掉鞋,开了灯,“哥哥,不开灯看电视,对电视不好。”
“对电视不好?”沙发上那人不可置信重复她的话。
夏小意:“不开灯不尊重电视。”
“……不尊重电视?”夏初又重复一遍,眯着眼睛,显然不适应突然亮起的强光,“你怎么不说对你哥眼睛不好?
他嘴里叼了根棒棒糖,见她走过来,丢给她一根,不忘骂一句,“小没良心的。”
夏小意稳稳接住,青苹果味的,她最喜欢的味道。
她坐下,三百六十度转着糖正中央的白色小棍子,好几圈下来,用力一扯,便将那根塑料棍扯了出来。
夏小意含着糖,球形的糖在腮帮子鼓出一块。思来想去,她凑了过去,给夏初捏肩捶背。
这招很受用,夏初很享受。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时间一到,他拿起手机做准备。
夏小意在双腿两边的手抠着沙发垫,纠结要怎么开口。
“呦,今儿还有这等好事。”夏初看着电视大荧幕,忽然道。
“什么好事?”
他扬起眉梢,“今天有人免费给按摩,难道不是好事?”
“……”
夏小意咬唇,她想说不是免费的,但开不了口。
可她除了找夏初,没有别的办法了。
夏初看透一切,“说吧,多少钱,用来干嘛。”
夏小意用舌尖顶了顶那颗糖,声音低弱,“三百,哥哥我今天漏收钱了,我得垫上。”
下一刻,微信提示音响起。
“转了。”
“谢谢哥哥。”
“说说为什么哭。”
夏初将嘴里的糖吐进垃圾桶里,随手把手机丢在桌上,发出重重响声。
她被吓得一激灵,嘴上不认,“没…没哭。”
“没哭?没哭还能眼睛肿了?”
“没睡好。”
夏初冷哼,坐起身,关了电视,拿着遥控器在茶几上轻敲,“夏小意,你最好从实招来。”
夏小意不想招,招了夏初不会再让她去兼职。被几句话说哭,也很丢人。
“真的没什么。”
他料事如神,“那个姓陈的女的,凶你了?”
“没有,你想多了。”
夏小意否认。
可单纯的小孩不知道自己把什么都写在脸上。
让人轻易看透。
夏初捡起手机解锁,在通讯录里翻找何肆的电话,“我现在给何肆打电话,你明天不用去了,钱我待会转给他。给你的那三百,你留着当零花钱。”
“别,别打。”
她慌了神,站起来去抢他的手机。
夏初也站起来,高举着手。
他比夏小意高二十三厘米,她踮脚努力伸长了手臂也是徒劳,压根够不着。
尝试几次,眼见着夏初的拇指在一个号码上停顿。
再晚一秒,电话就会拨出去。
她急的哭出声,揪住他的衣服下摆,“哥哥,你不要打!别打…我明天还要去的。”
听到一声呜咽和明显的哭腔,夏初“啧”一声,选择妥协,放下了手机。
“你坐好。”
“好。”
夏小意端正坐好,脊背挺得笔直,堪比公开课上课坐姿。
“你工作两天亏三百,你图啥?”夏初右眼皮突突跳,给他气的。
“图钱。”她诚实道。
她想打暑假工,就是为了钱。
一说这,夏初更气了,戳她脑门,“你脑袋里装的什么东西,图钱,钱图到了吗?我看你是图受委屈图受累去的。”
“那是因为我做错事情了,人总会犯错,我下次注意就好了。”夏小意拿开他的手。
说的很有道理。
夏初静了好一阵,泄气,憋出一句,“服了你了。”
“我也很服我自己。”夏小意接话。
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努力上班挣不到钱就算了还亏钱的。
夏初无语凝噎,去冰箱翻了个冰袋出来给她眼睛消肿。
“小鬼,同事和同事之间仅仅是单纯的同事合作关系,不要谁跟你说几句好话就傻了吧唧的上钩和人做朋友给人当冤大头,知道吗?”
“哥哥你在说什么?”夏小意拿下冰袋,没听懂。
什么做朋友冤大头?
和她今天发生的事情,有半毛钱关系吗?
夏初板着脸,“在说防范于未然,你听着就好。”
“……好。”
·
深夜温度骤降,夏小意冷醒,起来关掉空调换成风扇。窗帘没拉开,遮得严实,月光透不进,室内一片漆黑。
听着风扇的呼呼声,她躺在充满阳光味道的柔软被子里,抱着枕头,翻来覆去。
难以入睡。
一放空,就会魔怔似的想起白天何肆用手托下巴,微歪着头,慵懒又迷人的笑。
安静的房间,她听见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
她想,她可能是病了。
在遇到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所以,何肆是个危险人物,不能再靠近了。
她得——
离他远点。
跳出来的想法,让她费解蹙眉,她并不讨厌何肆,为什么要拉开距离。
直至后来暑假结束,步入秋季的很长一段时间后,在发着呆看窗外枯黄树叶飘落的无聊自习课上,她才幡然醒悟。
病症因他而起,无药可医。
远离,治标,却不治本。
·
汲取昨天的教训,夏小意提前来了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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