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样的小山对南方人来讲就是个山包包吧,山上都是青条石,是我们这里农村用来修房子的绝佳材料,所谓靠山吃山,这也成了我们家额外的一个收入来源。
但是开采石头是很重的力气活,需要先在自己的自留山地里找到塘窝子(就是石头窝子,要确定里是有值得开采的石头),把上面的土清掉,然后钻炮眼,钻炮眼很麻烦,父亲拿着小锤和錾根据经验在石头的最佳位置(就是大石头被炸开之后,然后分开成大概几块,这几块又能够分别雕琢成几块成品的青条石,炮眼如果选的不好,炸的太碎,就没有合适尺寸的成品,就卖不上价钱;如果炸的太大,则没有什么效果,给后面的分石造成困难。
一般每块石头为长方体,长60公分,宽30公分,高25公分为佳,每一块青板石能卖几毛钱).錾出小窝窝之后,然后就需要两人配合,母亲带着手套扶住长钎子(如果不带手套,大锤砸下来的力量会导致钎子的震动,会把手震破的),父亲抡起大铁锤,一下一下的往下凿,这个过程还要朝里面加水,缓解錾头的温度,根据大石头的大小一般凿50-80公分的孔洞。
然后向孔里加雷管(那个年代,雷管还不是特别管控的产品,冬天就经常有邻居买雷管去河里炸鱼呢),加炸药,加炸药时候要加一点,然后用木锤砸结实,然后再加炸药,再锤,这也是危险的活,然后留着长长的炮捻子,点燃之前先喊几声:“放炮了,放炮了。”以此来提醒附近的石匠们躲一下,最后点燃捻子,迅速跑远。
隔一会“轰”的一声爆炸(有时候也会出现哑炮,这个时候清除哑炮就很危险,隔壁村的一个人就曾经因为炮没有响而回去清理,结果忽然又响了,被炸残了),石匠就要回去把炸开的石头进行清理,修理,雕刻,最后的成品还要自己驮上来,放到石塘上面,凑够了一定数量,就可以卖了。
关于开采石头的錾,很多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甚至不认识这个字,其实,就是铁钎子,大概20公分左右的长度,下面是尖的,也有扁的,各有各的用途,上面类似螺丝帽似的以便承接锤子的敲打,一般父亲每天会带20来根錾,然后经过一天的劳作,这些錾的尖尖就全部都断了,回答家里之后就需要去重新打磨。
我们小时候就经常帮助父亲烧小炉子,用碳把錾尖放在炉火里烧红,然后父亲就会叮叮当当的敲打起来,把錾尖打磨锋利,然后迅速放进旁边的水盘里冷却,只听得“滋”的一声,冒起来了一阵白烟。
“明天给你,先吃饭吧.”母亲见我没有回答,就又说了一句.然后就去锅屋炒菜去了。
很快母亲便炒了一个尖椒萝卜丝,一个醋炝大白菜,又端出了一盘咸菜,一盘盐豆,平时我和妹妹,三弟,四弟不在家,父母和哥哥连热菜都很少炒,哥哥跟着建筑队在外面干活,自己带饭,中午一般都不回来。
饭桌上,父亲问了几句学校的课程安排和其他的事,就没有再问了.下午父亲出去给别人帮工,我跟着母亲去村子后面剜菜园子,因为如果不在上冻前把地整好,然后撒上大粪养养地,开春后就会板结了,不利于春播.
第二天,我9点多才起,起来后父亲和母亲早就早早的出去了,我喝了两碗稀饭,吃了一块煎饼,看了一会书,晌午时分,母亲回来了,她从手提的布袋子里拿出一个手绢,一层一层的打开,然后拿出一叠钱给我:“这钱你拿着,不够用的话,等你去了深圳,让恁爷(本地方言,父亲的称呼,单字爷指父亲,双字爷爷指祖父)再打给你”.
我问母亲这钱是咋弄来的,母亲说:”钱不好借啊,亲戚们也没有多少钱,我今天一早就去集上了,快到晌午时才把毛驴卖掉......”
“啊?把小毛驴卖了,那恁和俺爷地里的活咋办?以后的耕地,拉车,推磨,咋弄啊?”
母亲笑笑:“这你不用管了,我们自有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个理你还不懂吗,白上那么多年学啊?”
我强忍着泪水,从母亲那干枯的手里接过来一沓钱,数了一下,一共1080块钱,我拿出80块塞到母亲手里:“娘,我拿1000块就够了,下午我就回学校了。”母亲说不用,你都拿着吧,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事事都要钱的。我硬塞到了母亲手里,吃过饭,就回学校了。
回到学校后,我们几个报了名的学生会干部,赶快过去帮助刘处长,经过统计筛选,层层审核,最后确定了98个男生,22个女生,其中大部分是我们财经学院的国际贸易,财会,商会,英语,涉外文秘,工商管理等专业和计算机学院的学生。
因为段总说了,这些专业的学生在深圳很有就业前景的,需求量也很大。但是一直到临出发的前一天,还有很多人希望也能去,要求带上他们,也想去深圳看看有没有机会。
我们只有不厌其烦的给他们沟通:我们第一批人先去打个前站,看看深圳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如果顺利的话,就慢慢的开拓为一条就业的新路子,到6月份毕业后,你们就可以去深圳了,而且还有之前去的同学可以投靠,不是很好嘛。
学校出面统一到火车站订了到广州的票,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