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谁,说话,忙着呢。”声音有点不耐烦。
江澈站在一个兼卖书报的老式电话亭旁边,如果这个电话打不通,找不到谢兴,证明他不在办公室,江澈就要赶去第一天那个工商银行,哪怕打车,他都来不及。
还好,谢兴今天人在万国黄埔的办公室,大概目前的情况,已经不需要他们这些推销员在外面跑了。
“谢经理,是我,我是江澈。”
“啊,是江澈小兄弟啊,你好,你好”,对方马上换了语气,“我跟你说,我总算安心了,你应该是赚了,赚了……”
“我知道,谢大哥……我还想再买一套。”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江澈开门见山直接说完,等待着对方的回应,心情有些紧张――毕竟此一时,彼一时,用时兄弟,过后陌路的人,江澈前世今生也不是没见过。
“你在哪?快点来万国黄埔……后门。”谢兴的回答很干脆。
“好,十分钟内一定到。”江澈现在很庆幸自己现在离万国黄埔不远。
不到十分钟,江澈跑到万国黄埔后门,谢兴不在。
“兄弟,这边。”
江澈循声找去,不远处的一间房子墙角,谢兴的身影闪了一下。
……
“不能被同事和领导看到,也不能出来太久,现在都盯着呢。”见面第一时间,小巷拐角,谢兴笑着道。
江澈点了点头,“谢谢。”
“客气什么,你又不是我那些同学、亲戚,原来他们一张不买也没什么,可偏偏还要讽刺骂街……结果呢,今天下午等到来不及了,又来找我。”谢兴苦笑了一下说:“没多少时间了,咱们抓紧。”
说完他直接从西装内兜里掏出一叠认购证。
江澈一看:“白板,不是说现在不能卖白板了吗?”
“对,不能卖,现在每张都要登记相关信息。不过这套是我一个亲戚之前订下的,当时请他喝酒,他订了一套,我给弄好了……结果他估计是反悔了,一直拖着不肯付钱,我怎么催他求他都没用。所以,你晓得的,现在他想付钱,没门了。”
谢兴的脸上,露出一股子掺杂气愤的笑意。
“……你自己呢,不买点吗?”说这句话其实是要冒风险的。
“嘘,我能弄到的钱,都已经偷偷买了。”
既然这样就没多话了,江澈果断付了钱。
“那我马上得回去”,谢兴拍了拍江澈的肩膀,转身跑出去几步,又转身说,“今天我估计没时间,接着你又得回家过年对吧?这样,等你下次来盛海,给我打电话,我请你吃饭,咱们喝两杯。”
江澈点头,说:“好。”
这顿饭肯定应该是江澈请的,但是目前,他还请不起。
他身上现在只剩一百五十二块三毛了。
……
在后巷呆了一会儿,再绕回前门,销售厅大门正好关闭,长队依然排出近百米……伴随时间截止,满地都是唉声叹气的人。
第一阶段到此尘埃落定,江澈首先去剪了个头发,他要跟韩立大师彻底“划清界限”。
发型是按江澈自己的要求剪的,不说多现代,但是三七分、四六分什么的,指定是没了。
随后就近找了间稍好些小旅馆,跟老板娘要了两瓶热水,就着脸盆掺冷水简单洗了个澡,把已经发臭的衣服都换下来,穿上包里带的另一套。
江澈照了照镜子,很确定,跟之前那个又脏又臭又乱的韩立大师相比,镜子里的人变化很大,自己如果只是在街上经过,不仔细打照面给人辨认,就算是赵武亮,也未必敢认他。
最后,坐在床上,江澈又一次把旧外套内兜缝的线拆了,取出来之前买的200张白板认购证,加进去刚买的100张,仔仔细细数了3遍。
这300张认购证就是他在这个马上风起云涌的时代,搏击洪流的筹码。
“不出意外的话,我可以上牌桌了。”虽然这一刻江澈依然不确定,三套认购证到底能为自己带来多少原始资本,周期又是怎样的。
再一次,将三百张认购证用塑料袋裹了又裹,密密实实地缝进新换外套的内兜。
江澈从小旅馆出来找地儿吃晚饭的时候,身上还剩一百三十块两毛。
那两瓶开水,其中一瓶免费,另一瓶老板娘死活要收一毛,江澈说不过她,只好给了。
街上已经有年味,此时距离1992年的农历新年,已经只剩3天了。
一百三十块两毛,车费够,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江澈明早可以启程回家过年了――可是这样回去的话,钱怎么办?不说没钱带回去,下回出来的钱怎么办……难道再向爸妈要?
愁。
“兄弟,有认购证吗?高价收认购证。”
一个声音打断了江澈的思绪。
江澈低头看了一眼,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蹲在路边,手里举着一块纸牌子,上面写着:
高价收购股票认购证,单张有登记信息的33,白板35,成套100连号,有登记信息的3500,白板3。
这么算下来,江澈的三套认购证在销售截止后仅仅一个半小时不到,已经赚了2400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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