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的房屋中,淡淡的药香弥漫其中,让得人精神略微有些惬意与沉醉,床榻之上,夜羽双眸紧闭,昏昏沉沉的躺在上面。
大巫祝坐在床沿,将手中的汤药一遍遍仔细地喂入她的口中,脸上却是一副沉痛的神色,好一会才叹了口气,惆怅道:“早知你今日要受这么多苦楚,当年我便不该一己之私,如若毅然决然地送你出岛,也好过如今……都是为娘不好,真真是害苦了你。”
良久,夜羽眼皮轻轻颤抖,终是睁了开来,大巫祝见状,连忙扶着她缓缓从床中坐起,拿了一个金丝绣枕靠在她身后,紧张地问道:“羽羽,你觉得如何?”
闻言,夜羽嘴角微微上抬,气息微弱地道:“还好,不过去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到底还是回来了。”
大巫祝探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她地脸庞,破涕为欢道:“你这孩子,可知已是昏迷一日了,真是吓死我了,娘本以为今生与你怕是无缘再见了。”
夜羽苦笑一声,脑中一片混乱,忽地想起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急忙喊道:“娘!至子呢?至子呢?!”
大巫祝道:“没事,没事,他在隔邻之中,老四为他服下了“帝寒鸢尾”体内火毒已是去了七八,也总算是保住了性命,不过伤势颇重,现下需得静养。”
“那就好,那就好。”夜羽低声喃喃说道,恍惚中,仿若大梦初醒,然而昨夜那生关死劫,怕是再难相忘。
灼灼火光,映入眼帘……
午夜梦回,一室漩旎……
情丝缠梦,死生不弃……
一行泪珠悄然滑落,夜羽摸着眼角,犹念记忆中的最后一瞥,只有黎熏默的背影与鲜血浸染的衣衫,怔怔地重复着他当时在其耳旁所说之言,“宁守今生,不信来世,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要陪着你!”
忘?如何可忘?
他身为蛮刹至子,身份地位何等尊贵无上,为了她,情关之内,一而再再而三地纡尊降贵;为了她,天涯海阁,几番出生入死,那般悍然不顾,竟胆与荒兽硬碰硬,为了她,一室火海,与他何关,却也舍身来救……
“羽羽!羽羽!你怎么了?”瞧得夜羽那目光空洞的神色,大巫祝不禁一愣,旋即轻声喊道。
闻言,夜羽呆了呆,却也是立刻回过神来,强笑道:“没事,只是有些出神罢了。”
话虽如此,但大巫祝也是心思玲珑之人,见得夜羽这般模样,当下眼珠转了转,似有所晓,便淡淡问道:“你与那蛮刹至子究竟有何干系?”
“我…我与他……那…”突如其来的一问登时令得夜羽都一阵窘态,只能支支吾吾,不敢言语。
“你不开口,我也能猜到几分……至子是否对你有意?”大巫祝轻哼一声,随后望着夜羽那一脸不置可否的样子淡淡道:“原本不用我叮嘱你,你也该晓得自己与至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开花结果,可眼下今时不同往日,为娘希望你能够劝服至子让他娶你,届时你方可离开清岚了。”
“娶我?!”音由入耳,夜羽美目不禁陡然睁大了几分,脸上更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娘!这话若是旁人来讲也就罢了,可您怎会说出这等胡言乱语?!”
大巫祝面色深沉道:“羽羽!娘并未胡言乱语,你应当明白,长晞已是昭告族落,待得至子与飘絮成亲之日便是你荣登二巫祝之时,今日已是初六,距离此期不过九日而言,届时你自己想想,你真的能当上二巫祝吗?你可以当吗?”
“自然,娘也非糊涂之人,难得至子对你情深意重,此刻唯一的办法便是你嫁给至子,一旦离开清岚,天高地阔,何处不可去?”
“娘!依你之言就等同是利用至子,我今生已是欠他许多,怎可三番两次地辜负他一片深情呢?此法未免太过有损阴德了!”夜羽摇了摇头,苦涩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这可是你唯一的出路,你明白吗?自打长晞欲封你为二巫祝之时,我便日夜忧心,但凡升迁巫祝都需得经过祭坛洗礼,你如今的面貌虽可瞒过族落,但绝计瞒不过祭坛洗礼,万一揭穿,按照族规,你定当生不如死啊!”
“娘!”
“你毋须多言,若有因果报应,由为娘我一人来受,对于你,娘亏欠的太多太多了,只要你能安然离开清岚,娘可付出一切代价!”
望着大巫祝满脸的决绝,夜羽无奈地叹了口气,旋即缓缓起身下床,淡淡道:“我去看看至子。”
见状,大巫祝先是一滞,终是点了点头,待得夜羽一只脚跨出屋外之际,突然喊道:“羽羽!娘不想你冒险,所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闻言,夜羽身子一僵,随即不再停留便是缓缓离去,大巫祝此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似乎苍老了许多。
……
黎熏默的疗养之地虽说是在夜羽先前的隔邻,却并未挨接一起,两边也是有些距离,夜羽走了几十步,终是来到药舍门前,这时,四巫祝以及五巫祝正好也是出来,夜羽见之顿时行了一礼。
“夜羽!你这么快救起身下床了?身子可还好些?”四巫祝最是疼爱夜羽,见得后者不禁一番关怀道。
“也没什么大事,让两位姑姑挂心了,真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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