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军在高丽战场的失败已成定局,杨义臣为了保存实力,打算绕开中路的乱军,另辟一条道路向北撤退。
杨义臣邀罗士信一同北撤,一来相互间有个照应,二来罗士信军中的粮草也将告罄,按理说这应该是罗士信现在能做出的最理智的决定。然而让杨义臣和李靖等人意料不到的是,罗士信思忖良久,不仅拒绝了杨义臣的好意,最终还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率部阻击高丽追兵!
“罗将军…你刚刚说什么?”
杨义臣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中路现在的情况是三十几万高丽军队在驱赶几十万隋军,横向宽度能达到十里,局势之乱、声势之大,都堪比那波涛汹涌的大海!就罗士信这点儿人马,扔进去恐怕连水花都溅不起来,更何谈阻击高丽军队。
罗士信看出杨义臣眼中的惊疑,幽幽一叹,道:
“杨大人,情况我不说您也清楚,北面的退路上拦着一条浒水,如果放任高丽人在后面肆意驱杀北路大军,那逃难的几十万弟兄当中,能活着渡过浒水的恐怕百不足一啊!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高丽人屠杀袍泽弟兄而袖手旁观啊!”
罗士信这话并非危言耸听,他清楚历史。“曾经”的历史,就是宇文述几十万人马久攻平壤城不利,在撤退的时候被高丽人从后一路掩杀,最终逃回国内的只有几千人。而留在高句丽的几十万将士,无一例外的都被高丽人斩杀,是时隋军陈尸千里,血染大地,凄惨之状,旷古空前。
虽然杨义臣没有预卜先知的能力,但罗士信所说的情况他也想像得到。不过凭他们现在的实力和状况,能拯救自己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有余力去拯救别人。
杨义臣摇了摇头,道:“罗将军,并非杨某人贪生怕死,不过就现在的战场形势,咱们就算去了,也是徒劳无功,白白送死啊!你听我一句劝,趁现在那些高丽人无暇顾及咱们,咱们还是赶快向北撤退吧…”
“杨大人误会了,卑职并不打算和高丽人硬拼,我只是想凭借骑兵机动灵活的优势,在高丽追兵的侧翼和后方袭扰他们。能为大军争取一刻时间,就能多救几条人命!”
昨夜罗士信率部从高丽人后方杀入,成功挽救了杨义臣和他的陕州军。尝到这次成功的“甜头”,罗士信就想故技重施,打算在高丽追兵后方骚扰他们,就像他所说,能拖一刻是一刻,能救一人是一人。
杨义臣闻言虎躯不由一震,好像从新认识罗士信一般,上下好一番打量,感叹道:“天赐大将,小小年纪却如此大义,杨某人佩服!若我大隋武将都能如将军般大义凛然,就算那高丽人使出再阴险的诡计,又能奈我何!”
言罢,杨义臣又拱手提醒道:“只不过,罗将军可否想过,你孤军深入龙潭虎穴,稍不留神,就会落得万劫不复之地?!此其一。其二,我军溃势已成,后方是三四十万高丽追兵,单凭你部一万多人马,又怎能力挽狂澜?杨某人在此卖个老,叫你一声老弟,听大哥一声劝,切莫意气用事,留下有用之身,待咱们回去重整人马,再杀回高丽报仇雪恨不迟!”
“杨大哥叫士信老弟,那是看得起在下。大哥的好意小弟心领了,不过小弟也并非去送死,若事不可为,小弟自会率部迅速脱离战场。大哥放心,我部都是骑兵,相信高丽人是粘不住我们的。”
杨义臣见罗士信意志坚定,知道说什么都没用的,遂向他拱了拱手,道:“即然罗兄弟主意已决,大哥就不说别的了。不过这样,你部兵力不足,我这里还有五千骑兵,你都带上,多少也是个助力!”
“这…好!那小弟就谢过杨大哥了!”
“别这么说,咱们都是为了那几十万兄弟。大哥若非要带着这些残兵北撤,我都有心跟罗兄弟一起上阵杀敌呢。这样,哥哥在国内为你摆上庆功酒,待罗兄弟得胜归来,我为你和兄弟们接风洗尘!”
罗士信当然知道杨义臣这是祝福的话,哈哈一笑,道:“好!咱们大兴再见!”
… … … … … …
“杀!杀!杀!”
辛世雄带着满身的伤痛,挥舞手中金背砍山刀,又连着劈翻了五个高丽骑士,可是放眼望去,四周依然是茫茫无际的高丽军队。
昨夜大军溃败,负责在东面攻打平壤城的辛世雄还没来得及调动部队,就被乱军卷向了平壤城北面。这辛世雄也是一员久经沙场的悍将,眼看大军中了高丽人的圈套,他也和杨义臣一样,心凉了一半儿。不过这辛世雄的性格较之杨义臣却更为彪悍,他明知败局已定,却心有不甘。
在乱军之中,辛世雄硬是又拉起了一支数千人的队伍,想要拼死阻击追杀隋军的高丽部队。不过高丽军队的主将也都不是傻子,为了驱赶前方数十万隋朝军队,让隋军得不到喘息的机会,乙支文德甚至下令放过城西杨义臣和罗士信那数万隋军,他又怎么可能让辛世雄这几千阻击部队就拖走丽大军追赶的脚步呢?
乙支文德下令追击部队一刻不得停息,力追杀隋朝溃军,至于隋军留下的些许阻击部队,则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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