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偏僻小院,令珠浑身脱力般躺到了床上,她知道窦老夫人对她的厌恶,今日所受到的待遇也在意料之中,倒也没觉得伤心难过,只是对明日去文兴侯府赴宴的事,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想着想着,令珠迷迷糊糊睡着了,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自己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屋子里和两个男孩子一起玩耍追逐,可那两个孩子的面容却模糊不堪,她怎么也看不清楚,心里一着急,跌了一跤,其中个子比较高的男孩便朝她走来,伸手扶她,她睁大眼睛,想努力看清那个孩子的模样,可不等看清,就一个激灵惊醒了。
外面传来丫头的敲门声:“表姑娘,大夫人吩咐奴婢来给您送衣裳首饰了。”
令珠愣了片刻才起身过去开门,看到是窦大夫人身边最得力的文竹和墨兰。
两个人捧着两套簇新的衣裳并一个首饰匣子,笑盈盈的看着令珠,令珠接过来,道了谢,文竹又道:“大夫人吩咐奴婢,明日表姑娘出门,让奴婢和墨兰侍候,明日一早,奴婢便来服侍。”
“有劳姐姐了。”突然被这么客气的对待,令珠还有些不习惯呢,但对窦大夫人这个舅母,却有了一丝好感。
窦家两位夫人,掌家理事的是大夫人,她平时严厉又不失和善,极得人心,反倒是不管事的窦二夫人,刁钻刻薄是出了名的。
有其母必有其女,窦大夫人的女儿大姑娘窦静姝和三姑娘窦淑慎都温婉娴静,窦二夫人生的二姑娘窦婉柔却张扬跋扈。
刚来到窦家时,因为窦氏还在,令珠也过了两年好日子,跟着窦家三位姑娘一起上学读书,衣食无忧,但即便如此,也免不了被窦婉柔欺负,更别提窦氏去世以后了,只要窦婉柔觉得无聊了,便来找令珠的麻烦打发时间,因此令珠最讨厌的就是她。
托盘里的衣裳质地轻软,颜色鲜亮,是令珠从没有穿过的银霞缎,粉色的衣料上绣着鹅黄色的迎春花,精致中又多了几分可爱。
匣子里的首饰也是崭新的,一支凤头簪,两支纱花儿,一对红宝石的耳坠子,一支翠玉镯。
虽然这些首饰不是顶好的,但出门做客穿戴也绝不会失礼,令珠把衣裳首饰都试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才收了起来。
第二日吃过早饭,文竹和墨兰过来,服侍令珠穿戴好,簇拥她去了垂花门,马车已经到了,载着令珠去了文兴侯府。
自打五年前来到京城进了窦家后,令珠一次也没有出过门,整日不是在屋里,便是在院子里,因此马车一到大街上她便忍不住好奇往外瞧。
文竹轻声提醒:“表姑娘,快把帘子放下,被人看见了是要说的。”
令珠只好放下帘子,低头坐好,却竖起耳朵仔细听,大街上传来的声音虽然嘈杂,但在令珠听来却格外动听。
不知不觉到了文兴侯府,外面的市井声音也听不到了,四处静悄悄的,文竹和墨兰服侍令珠下了车,马车停在侯府的垂花门,有两个婆子正候着,见了令珠上前行礼,主动在前头领路。
一路分花拂柳,穿过几重院落,才到了文兴侯夫人安氏的院子,她是个棋痴,最爱下棋,正坐在廊下摆棋盘,见了令珠欣喜一笑,朝她招手:“快来快来,我正等着你呢。”
令珠先屈膝行了一礼才过去,安氏上下打量了她,笑道:“今天打扮的比那天好看多了,你那天穿的那样素净,我还以为是个丫头呢,可一个丫头竟有那样的好棋艺,着实叫我吃惊呢!”
“那天不知道您的身份,唐突了。”令珠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实在是太孤单了,因此那天有人跟她搭话,还跟她下棋,她只觉得高兴,压根没想过来人的身份。
“我只知道你是窦家的表姑娘,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安氏笑吟吟的,拉着令珠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我叫令珠。”令珠没说自己的姓,薛青云是她的养父,并不是生父,更何况那么巧与文兴侯同姓,虽然没有亲戚关系,但令珠也不想让安氏觉得自己在攀亲。
安氏脸上的笑容却一下子僵住了,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你叫什么?”
令珠怔了一下,犹豫道:“令珠……”
文竹和墨兰在一旁侍立,看到安氏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不由面面相觑,难道表姑娘的命不好,名字也不吉利?这才刚来就惹了侯夫人的忌讳,会不会被赶出去?
安氏勉强笑了笑,慢慢恢复了平静,可看令珠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审视:“你父亲就是那个登州知府薛青云?”
“对。”令珠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安氏这是什么意思,她想了想,解释道:“薛大人是我的养父,他捡到我的时候,我昏迷在官道上,身上带着一个荷包,上面绣了令珠两个字,薛大人便把它当成我的名字了。”
“你是薛青云收养的女儿!”安氏又被惊了一下,顿时明白了令珠在窦家如此落魄的原因,没有血缘关系,难怪窦家对这位表姑娘如此怠慢呢。
“你的名字和我一个外甥女的名字一样呢。”安氏笑了笑,解释道,“当初她出生的时候,她爹很是惊喜,说是上天之令,当爱以掌珠,因此取名令珠。”
“那她可真是幸福呢,有这样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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