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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娘断了气,一个丽人,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人死了,总是要下葬的。

陆正安年幼,却也知道收敛尸身需要一口棺椁。

他打小不喜交际,也从未上街买过茶米油盐。

不懂得何为银两,啥是金钱。

故此,他只能找上一家棺材铺,在雨夜里跪了一天一夜,最近,以孝心换来了一口棺椁。

是县城长街尾部那个简陋的棺材铺了。

老板是一个瘸子,孤苦伶仃,靠着这一门丧气的手艺营生。

这天啊,七八岁的陆正安在他娘断气之后,苦守在床前一整夜,泪都哭干了。

天色还未亮,他从悲痛中清醒,望着床上冰冷的尸身低语。

“娘,你等我,爹爹不在,我也要让你入土为安1

雨还未停,身材单薄的陆正安走出了房间,推开小院的房门。

不过寅时吧,他一路狂奔。

动静不小,小巷里犬吠鸡鸣。

那时候,乾列还正常的很,

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随处可见,可闻生的气息。

可惜的是,他娘走了,走的无声无息。

冒着雨,陆正安踏着泥泞,泥渍弄脏了他的衣袍,自此以后,再也没人在柳树下井水旁用皂角给他清洗衣物了。

跑出了小巷,来到了长街。

他喘着粗气,热腾腾的呼吸在他面前化作氤氲,遮挡了街景。

寅时啊,一个七八岁的少年,与打更人擦肩而过,神色慌张,来到了长街尾部,一个简陋的棺材铺前。

噗通一声,他跪下了。

淋着不大不小的雨,低着头,握紧拳头一言不发。

打更人正巧路过此处,被吓了一跳,

大齐是有宵禁的。

酉时闭门,辰时开启。

此阶段,除了乾列的打更人,巡街的差役,任何人都不得在县城内游荡。

若是抓到,那是要进衙门,吃板子的。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1

打更人敲着梆子,一步三回头,声音悠远。

他认出了跪在地上的这个孩子,

不就是是陆家小院里,那个肤白貌美,腿长丰臀的书生少妇的儿子吗!

他没有说什么,丑陋的面容上浮现一丝猥琐的笑意,苍老的身躯一下子挺直了,手里的梆子在雨夜也越发的响亮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1

声音渐行渐远,陆正安跪在棺材铺前,低着头,垂着手,一动不动。

宵禁还未解除,一个孩子冒雨跪在棺材铺前,

这一幕着实有些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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