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场中,宋端玉用《三寸青》拉开与温开的距离之后,身形又不断变换,试图迷惑温开。
先前的对招他已经明白,温开作为一名练气士,其弱点便是他的近身作战。
远处的胡子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且说张摩天见到宋知轩也杀进了场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宋知轩这样的‘修道’着实太危险了。
儒家不是常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吗?”
不过想起那个少年所谓的“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一往无前,张摩天心中也有些复杂。
当初他拜入栖霞山的栖霞寺的时候,也问过——佛法是什么?
为了拜入栖霞寺,张摩天一共去了栖霞寺两次。
第一次去的时候是个雨天。
张摩天连寺院大门都没有进去,因为那时候的他煞气极重。
他淋着雨,长跪在栖霞寺山门之外。
栖霞寺的主持站在山门外,看着长跪不起的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张施主,回去吧。”
张摩天低着头,雨水淋乱了他早已乱糟糟的头发——因为那件事,他这一支被主族逐出,父母还被主族的族长处置以极刑。那时候的张摩天意志消沉,整日沉浸在声色犬马之中,为的就是麻痹自己。
“不回,还请方丈收我为徒”,张摩天说道。声音中已经带了一丝哭腔,哭腔之中却又有几分怨恨。
不知道是怨恨谁的,或许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如若不是她,他张家这一支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呢?
那栖霞寺主持又长长叹了一口气,目眺远方。
在淅淅沥沥的雨幕的掩映下,栖霞山的一山春色便是无穷无尽的绿。
主持低下头,看着跪着的张摩天。
这时,一阵山风吹过。
二人都看到了,青石板间夹着的一根杂草被山风吹走,不知去向。
主持语重心长地说道,“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施主你也看到了吧,回去吧。下山找个好营生。”
张摩天并不起身,仍是说道,“请主持让我入寺作弟子。”
主持则说道,“佛法虽广,不渡无缘之人。”
张摩天仍是没有起身。不过这一次主持老和尚却是没有管他,转身打开寺门,进栖霞寺中了。
第二次来栖霞寺的时候,张摩天成功了。
他成功地拜入了栖霞寺。
因为他这一次来的时候,带来了一只大公鸡。
当着那位栖霞寺主持的面,他一刀把这只公鸡给杀了。
“施主因何造如此杀孽啊”,那位主持说道。
还未等张摩天答话,主持老和尚又说道,“既然如此,也罢,你就入栖霞寺中修行吧。每日跟随在我左右,诵经念佛,以洗去你身上的杀孽吧。”
自此,张摩天入寺做了和尚,法号‘净空’。
只是在张摩天入寺十五年后,那位主持便圆寂了。
如此的栖霞寺主持,是张摩天的一位师叔。
今年,也是带着那名师叔的意思,张摩天才会来到这西北。
张摩天又远远地望了一眼宋知轩——不知道为何,他对这个读书人颇有好感。
可注定的是,他们的道,不同。
张摩天朝着大厅深处走去,走进了一个暗道之中——作为此次的布局人之一,他自然知晓此地的机关与暗道。
可他没想到张紫棠就在这里等着他。
“哥”,张紫棠手中拿着他曾经的佩剑‘青竹’。
青竹剑在昏暗的过道中发出幽幽的绿光,却是一股寒彻骨髓的剑意。
张紫棠言语之中似乎有冲天的愤怒,“你为什么要和那些人布下这个局。”
张摩天说道,“自然是为了我张家这一支重回徽州主族,自然是为了弥补你二十年前犯下的错误,自然是为了祭奠因为你而无故枉死的爹娘!”
张紫棠一时语塞,不过一会儿,他又开口说道,“可你不该将这些无辜的人部卷入进来!”
张摩天摩挲着手中的降魔杵——这杆降魔杵正是那个圆寂的栖霞寺主持送给他的,希望他戒心戒神。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是无辜的。”文学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