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噩梦没再打扰他们,一路饥餐渴饮晓行夜住又是太平得出奇。
这一日再穿过一个镇店就到南京了,现在是午时刚过不久,他们离那个镇子还有些路程,在郊外路过一个比较大的客栈时旁人都没太在意,客栈里的人也没想做他们的生意。
可诸葛聪用灵敏的耳朵听出客栈中有曼陀罗花瓣摇曳的声音,要知道这种花的花粉能配蒙汗药,而且他听见客栈的伙计和掌柜的说绿林黑话,大致的意思是:人太多,不好下手。
诸葛聪马上告诉了冷悟情,慎缜在一旁得知后道:“押送这批赃物要紧,我会让本地的差人来察的,等此事一了我也会过问的。”
冷悟情也觉得这样不错,就和慎缜带着队伍进镇了。
夜已经很深了,而这家郊外黑店的人都好像是“夜里欢”般不愿入睡。
伙计们还在吆五喝六地耍着钱。
掌柜的在柜台后一盏油灯下边算着账边斥骂道:“别玩儿了!都给老子睡觉去!做买卖不见你们有那么大的精神劲儿,害得老子马上要喝西北风了!做不成生意,老子拿你们当牲口卖了!”虽然黑店掌柜的骂的难听,但伙计们没一个敢顶嘴的,连一个往这面多看一眼的都没有,立刻收拾桌子的收拾桌子,关门的关门。
就在门板之间还留着一条缝就要关上的时候,一个看上去岁数不大的人突然出现在门口,把关门的伙计吓了一跳,刚要开口骂。
“能给口吃的吗?”问话声可怜巴巴的,而且十分娇嫩,是个小女孩水灵灵的声音,把这伙计的火给“问”没了。
那伙计再从门缝里一看,脸上的笑都快走形了,“有,要什么吃的有什么吃的。”说完,他立刻把门大敞四开跟迎接贵宾似的。
店里的人自然都往门口瞅,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服,头上插着荆钗,年纪不过双十的小女孩走了进来,经过柜台时,掌柜的借着灯光一看,口水多得咽了几茶杯,脸上的表情谁看都知道他是在动坏心思,可惜小女孩没看见,她好像很冷。
不错,外面的夜风不小,屋里比外面好一点,但她却像更冷了,始终双臂在胸前环抱着肩膀,不过,却让她这个岁数独有的美显现了出来。
伙计们更是眼珠不错地盯着,就像秋后的蚊子盯肉一样。
小姑娘没用人招呼,自己找了张板凳坐下,不过是背冲桌子面向门坐下的,眼珠四下里乱转在打量着这个店。
掌柜的见他的伙计们一个个看着人家姑娘傻笑忙呵斥道:“干什么呢?你们没听见人家小姐要吃东西吗?赶快招呼呀!一群蠢东西。”语气很重,不过倒不像光为了伙计怠慢了客人生的气。
这时,那个原先关门又给小姑娘开门的伙计把门上好后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已经非常走形,拿腔作调地道:“小姐要吃点什么呀?我们这儿的好东西可有不少呢。”
话刚说完,掌柜的在他身后狠狠瞪他一眼,活吃了他的心都有,其他凡是没看见掌柜的眼神的伙计都在不怀好意地笑,有的已经笑出声来了。
小姑娘说了句话就像“止笑灵”一样,无论脸上笑的,还是心里笑的听完后都停了下来。
“有人肉吗?”那招呼小姑娘的伙计愣了一下,又一笑,“姑娘是在问我们这儿是不是黑店吧?”
小姑娘也愣了一下,道:“什么叫黑店?我只想吃人肉。”
那伙计的笑已不如刚才走形了,又道:“姑娘说的是杏仁肉吧?”
小姑娘仔细看了看他,道:“不是杏仁肉,是人肉,一撇一捺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那伙计开始觉得那小女孩虽然美但却美得……
“姑娘吃过人肉吗?”他这回说话的时候一丝笑没带着。
“当然吃过,第一次是在我七岁时吃的。有一天,我和邻居家一个叫闻达奋的哥哥一起玩,肚子饿了就想回家找吃的,达哥哥跟我一起回的家,说等我吃完了还跟我玩,一回家妈妈躺在炕上,看见达哥哥跟他说了几句话就把他领进里屋了,我找妈妈要吃的,妈妈说一会儿给我做好吃的。过了好一阵儿,妈妈真给我做好吃的了,是炖肉,我当时肉是啥味儿都快记不得了,我们家一直是喝番麦面稀粥的。我吃完了肉一直没看见闻哥哥就问妈妈,妈妈说我们吃的就是闻哥哥的肉,妈妈还说饿了吃谁的肉都行,猪狗牛羊的肉能吃,人的肉也一样。”
小女孩一开始说这事的时候眼神来回看着每个人,就像一个大孩子在给一群小孩子讲掌故般,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用稚嫩的声音娓娓道来,却听得掌柜的和伙计们头皮发炸。
“闻哥哥是个大好人,我和妈妈把他吃了,可他对我一点儿没生气。”
在旁边一直站着的伙计听到此处心里“咯噔”一下子,“他不是让你们给吃了吗?你怎么知道他不生气?”
小女孩又甜甜地一笑,梨涡浅现,道:“是给吃了,可闻哥哥变成奇怪的了。”
“奇怪的?”“对,奇怪的,从里屋出来时门明明关着,可他不用开门就出来了,我跟妈妈说可妈妈看不见他,后来他走进了妈妈的身体里去,妈妈脸上的样子就变了,然后就走出屋子了,还叫我在家等着哪里也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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