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花白,老长的胡子挂在下巴上,面色倒是极好,白且红润,身上穿着的却是一件灰色衣衫,但是已经脏的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上面还打着不少的补丁。他的两个袖口油光发亮,而且是硬邦邦的,一看就知道是长时间没洗的缘故。
“你这人,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张枫没好气的白了那老头一眼,气呼呼的开口说道。
谁知道那邋遢老头倒也不恼,只是嘿嘿一笑:“你说人吓人就能吓死人,那如果要是鬼吓人呢?”
“这是,鬼看戏?”我的声音几乎变了调,颤抖的试探着发问。
这老头话音刚落,我的后背腾的一下冒出了透骨的寒意,脑海里终于是想到了我们这里的一个习俗。
那就是请鬼看大戏!
鬼节的时候,常有鬼魂闹事,因此就有人想出了请鬼看大戏的这个法子。
从七月十四到七月十六连续三天请戏班子在空地演上三天大戏,路过的鬼魂都留下来在戏台下看热闹也就不会给阳世的人带来麻烦。
我这时又看了看王家紧紧关着的两扇大门和戏台下空无一人的三十六把木椅,这可不就是请鬼看大戏嘛!
台下的三十六把木椅哪里是给人坐的,这分明是三十六把用槐木做成的椅子,俗称鬼板凳,这他娘是给看大戏的鬼准备的,而我和张枫不明就里的给坐上了。
坏事!
这样一想,我的额头顿时渗出一圈冷汗。
“哦?你小子倒是知道的不少嘛。”那邋遢老头看了我一眼,颇为赞许的开口说道。
“我管他鬼看戏还是神看戏,现在看戏的是小爷,我说老头你是不是拍花子,再搁这装神弄鬼打扰小爷看戏我可要喊人了啊。”张枫没好气的看着面前的邋遢老头嚷嚷了起来。
拍花子,是对拐卖小孩儿的人的一种称呼,而拍花子有一种绝技。当拍花子看到落单的小孩儿,他们只需用手轻轻的往那小孩儿脑门儿上一拍,小孩就会眼花,看着拍花子还以为是自己的亲人,乖乖的就跟着拍花子走了。
因为小孩被一拍眼就花了,所以叫“拍花子”。
和拍花子同样的还有摇花子,一般是漂亮的女子或者是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他们先会用甜言蜜语和一些小玩意儿讨孩子的欢心,当孩子放下心里戒备的时候,摇花子就会骗他们说带他们去一个地方,那地方或是有他们的爹娘、或是有吃不完的糖果、又或是很多的小玩意儿,但其实不过是骗孩子跟自己走而已。
张枫只是这么顺口一说,我却是多了个心眼,既然这里是鬼看大戏没跑,那邋遢老头出现在这里本身就不合乎情理,正常人谁闲着没事往这凑啊?
当然,我和张枫这样不知情的人不算。
那邋遢老头见张枫这样说也是不恼,脸上还嘻嘻哈哈的笑着。
这时又是一声锣响,戏台上再一次走出来了穿着戏服的人。
“走吧,枫子,咱该回去了。”我因为心里害怕,催促张枫回去。
“别急嘛,再看一会儿。”张枫的目光完全放到了戏台上,津津有味的看着这给鬼准备的大戏。
“你不怕你妈请你吃竹笋炒肉,我还怕呢。”我说完,站起身子就要走。
我说的这竹笋炒肉非彼竹笋炒肉,这可不是一道菜,而是我们这里大人拿发黄的的竹子责罚犯了错的孩子的一个玩笑说法。
果然,我这么一说,张枫也是缩了缩脑袋站了起来,他虽然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见了他妈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
“站住。”我们俩正准备离开,那邋遢老头却是叫住了我俩。
“你们俩今天误看了给众鬼准备的大戏,阴气已经吹散了你们身上的阳火,小胖子倒是没事,可是你,”邋遢老头手指的人正是我,我正准备发问,邋遢老头继续说道:“你右肩上的阳火已经灭了,拿着这符才能保你安然无恙。”
邋遢老头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符递给了我。
“我说老头你可以啊,给我也来一张。”张枫两眼放光的看着老头手里的黄符。
我从邋遢老头手里把那黄符接了过去,邋遢老头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转身就离开了,我低头看了那黄符一眼,却是用朱砂画着奇怪的纹路。
“再见了,小子。”那老道说完,颇有深意的看了我背后一眼转身离去。
“谁要和你再见,不见才好。”我嘟囔着抬起头,就是那么转眼之间,邋遢老头已经消失的没了踪影。
我道了一声怪人,随手将黄符塞进了口袋里,跟着张枫往回走。
一路上张枫总是在念叨着邋遢老头给我的那张黄符,我也是烦了随手就把那黄符丢给了他,他乐呵呵的把玩着随手就给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我自然是对邋遢老头那套封建迷信嗤之以鼻,所以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还没等到家,天已经黑了下来,一片乌云将那轮挂在天上的月亮遮挡的严严实实,那月亮在乌云下发着血红色的光,却是一个毛月亮。
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个旧时的胡同,那里曾经住着不少的铁路工人,后来听说是一场大火烧死了不少人,铁路上才给安排了一个家属院,那也正是我和张枫住着的院子。
胡同里没有路灯,我俩摸黑往前走,张枫走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跟着。
这个胡同我少说走了不下上千次,但是今天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我。
我想给张枫说一下,但又怕他笑话我胆小,只好硬着头皮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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