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却听出了一身的冷汗,觉得若不是他们跑得快,只怕聂云君当真会如此对侍他们。
外面围观的百姓就更别说了,早就听不下去了,感觉哪怕是个畜生,也做不出如此没有人性之事。
也顾不得有衙役在了,直接指着公堂里的聂云君便骂出了声。
其中一个老者,愤怒地用拐杖击打着地面,怒骂道:
“当真是忘恩负义,妄为人哪。镇远大将军一世英名,战功赫赫,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不肖女?简直是愧对他们的在天之灵啊!”
他这一骂,其他人也再忍不住,指着公堂里的聂云君纷纷指责。
“就是,靖安侯夫妇好歹养育她这么多年,她便是不念这养育之恩,好歹还有几分人性的,怎可做出如此之事?”
“就是啊,原本我以为她将靖安侯一家赶出侯府,便已经够忘恩负义了,不想她竟如此歹毒!”
“我早说过,她就是个天煞孤星,生来就是祸害人的命。”
“就是……”
薛大人看了眼睿王殿下,见他面色比外面的严寒还要冰冷,赶紧一拍惊堂木道:
“肃静肃静,府衙重地,不得喧哗,否则依法处置。”
衙役也赶紧维持外面的秩序。
薛大人这才又看向聂云君,提醒了句:“聂将军,此处乃是公堂,你说话须得谨慎。”
聂云君就跟没听到方才那些骂声似的,冷冷地看向薛大人。
“我自然知道此处是公堂,我也知道,薛大人很想问我,为何要这么做?”
薛大人点头,“确实,你为何要如此做?”
“我说过,为了报答靖安侯一家对我的养育之恩。”聂云君又向薛大人问:“敢问薛大人,你可有住过柴房?”
薛大人愣了一下,道:“本府虽非出身名门,但也没有沦落到住柴房这个地步。”
“那是薛大人此生有幸,没有遇到豺狼。”聂云君表情坦然道:“我住过。”
薛大人一惊。
府门外的百姓也皆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薛大人微愣了一下,“你,你说你住过柴房?”
“正是,”聂云君道:“就在先父战死沙场后,在苏清远承袭了先父的爵位,苏家一家,堂而皇之地住进靖安侯府后。
在我四岁到九年这几年间,我有一半的时间,都是住在靖安侯府的柴房里的。那是个冬天四处透风,夏天闷热难耐的地方。”
苏夫人一听,立即道:“你胡说!”
楚遇立即一个眼神射了过来。
薛大人赶紧拍了一下惊堂木,“肃静!本府未问你话,不得扰乱公堂。”
苏夫人此刻也顾不得睿王也在场了,反正当年那些下人都已经死了,早已死无对证,他们又能奈她何?
她又道:“大人,你不要听她胡说,她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薛大人道:“是不是胡说,本府自会查明。”
苏夫人还想再说什么,薛大人已经转向聂云君问话了。
“你方才所言,当真属实?”
聂云君冷笑,“我想薛大人一定都很奇怪,先父镇远大将军一世英名,战功赫赫。为何他唯一的女儿,却在他死后,沦落至此?
我也想知道,为何苏清远以抚养我为名,承袭了我父亲的爵位,而苏府上下,却对我虐待至此?”
薛大人不是想知道,我为何会说出方才那番话,为何会想那样做吗?”
薛大人不说话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外面的百姓也都停止了议论,全都一脸震惊且好奇地等待她的下文。
聂云君继续道:“因为那些都是我儿时的遭遇,我曾在大雪纷飞的天气,跪在苏夫人的院子里。
就因为她要将我娘留给我的最后一支簪子抢走。我不给,她便让我跪在她的院子里,并且将那支簪子摔碎在我面前。”
直到我又饿又冷,最后晕倒在大雪里。醒来后,我便被关进了柴房,大冬天的,啃着比石头还硬的馒头。”
我的奶娘因心疼我,不忍见我受此苦,便去求苏夫人放过我。不想竟被他们活活打死,将尸体扔在了城外的乱葬岗。”
我身边的婆子一个接一个地死于非命,有被毒蛇咬死的,有被人推进湖里的。”
还有我身边的侍女,小小年纪,就被苏夫人给卖进了青楼。”
聂云君又看向薛大人,“现在薛大人还想问我,为何会那么做吗?我说过,我是为了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他们当初怎么养育我的,我便怎么报答他们,难道这有错吗?”
薛大人说不出话来,府门外的百姓更是说不出一句话。
聂云君又道:“所以,我想问问薛大人,我一个只有几岁的幼女可以过这样的日子,为何他们就不能过?
那柴房我住得,为何他们就住不得?那破衣我穿得,为何他们就穿不得?那雪地我跪得,为何他们就跪不得?”
就因为他们比我心狠,比我狼心狗肺吗?就因为他们忘恩负义,他们就有理了吗?”
薛大人不知该如何回答,垂下头暗暗叹了口气。
苏夫人一见薛大人的表情,赶紧道:“薛大人,你千万不一听她片面之词啊,这些都是她胡编乱造的。”
“胡编乱造?”聂云君看向苏夫人,冷笑道:“你是说,你找一群婆子看着我,让他们任意欺辱我,是胡编乱造?
还是你女儿将我所有的衣服都抢走、烧毁,让我穿下人破旧的衣服是胡编乱造?”
还是那些婆子在你的指使下,冬天让我穿单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