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君此时的意识完全是模糊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身上的被子,额头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楚遇从怀里拿了块帕子,为她仔细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又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感觉到温度降下了一点,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向外面唤了声,“拿水来。”
平儿听到声音,忙从瞌睡中醒神,倒了杯水端了进来。
楚遇又小心地将聂云君扶了起来,让她靠在他身上,接过平儿手里的水杯,一点一点给她喂了一杯水。
聂云君这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一点,终于可以发出一点声音来。
“好冷——,好冷——”
楚遇赶紧拉过她身上的被子,将人紧紧地裹在里面,又让平儿将火盆往床边挪了一点。
如此一番折腾,聂云君终于安静了下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此时的外面,苏建成和内侍官,还有一干禁卫军仍跪在那里,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
苏建成几次困得要往地上倒去,都在半途忽然惊醒,然后又规规矩矩地跪好。
等聂云君迷迷糊糊醒来,已经是翌日早上。
平儿见她醒了,忙端了杯水过来,先让她润润嗓子。
又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发现这高热总算是退了,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太好了,这高热总算是退了,王爷说高热退了应该就没事了。”
聂云君想起楚遇来了,忙问:“对了,王爷呢?”
“几位老将军听闻小姐要回京,正在前面与王爷议事呢。”
平儿说着话,又去外面端了碗粥进来。
说道:“王爷昨夜在这里守了小姐一夜,一直到天快亮方才离开。”
“他,”聂云君捧着手里的杯子,有些愕然:“他一直在这里?”
“是啊,直到小姐没事了方才离开。靖安侯世子和内侍官,还有那些禁卫军,也一直在外面跪到那个时候才让起来。”
聂云君模模糊糊中记得自己好像做了很长的一场梦,梦里似乎还叫了什么。
忙问:“那我有没有说什么?”
“说什么?”平儿将粥吹了吹,想起了聂云君昨夜迷迷糊糊说的话,“噢,小姐一直在喊冷。”
“除了这个呢?”
“除了这个,”平儿摇了摇头,“那便没有了。”
聂云君暗暗松了口气。
吃了碗粥,聂云君的身上总算有了一点力气。
平儿给她换了药,又顺便将她身上汗湿的衣服给换了。
楚遇议完事,听说她醒了,便来看她,同行来的还有两位赤义军中的老将。
这些老将都是当年跟着聂老将军一起征战沙场的,都将聂云君视作至亲晚辈一般。
原本听说她受伤,他们便要来看她的,奈何一直驻守在前线。又听说了皇上要让聂云君回京赐婚之事,便正好过来商讨一下此事。
聂云君还没打算回京,“我还没准备回去呢。”
楚遇却道:“圣旨已下,你不回去便是抗旨,只怕已经由不得你了。”
两位老将军也道:“是啊,何况皇上又是以为你赐婚的名义召你回京,你如今也确实到了该婚嫁的年纪了,总不能一再抗旨吧。”
聂云君想起苏建成,说道:“可让苏建成暂代主将之位,岂不胡闹!”
楚遇对此早有安排。
“此事本王已经和两位将军商议过了。我会下令,军中军务由几位将军商议着处理,苏建成在这里也顶多是个摆设。
再者,西齐国君已向大周递了议和书,想来短时间内不会开战,边关至少可以安宁些时日。”
聂云君见他都已经安排妥当,她想找个借口都找不到,只好沉默不语。
两位老将军不能久留,见她没事后,便向楚遇告辞离开了。
聂云君看向楚遇,“这么说,我是一定要回京了?”
楚遇之所以赶到这里,是接到文昭帝的圣旨,说是太后大寿,让楚遇带聂云君一起回京贺寿的。
“年后太后大寿,特意传旨,让我带你一起回京贺寿,你说要不要跟我一道回京?”
聂云君才不信这鬼话,“我看这根本就是托辞。”
楚遇现在又怎会不知皇上和太后的用意。
聂云君性子倔强,皇上和太后定然早就料到她会抗旨,不肯回京,这才以回京贺寿的名义,让他带她一起回京。
但如今圣旨已下,又不可能真的抗旨。
“托辞也好,真的也罢。既然圣旨已下,你若真不回京,便当真是抗旨了。皇上能容忍你一次,你认为他还会容忍你第二次?
何况昨日情形你也看到了,皇上特意派了这么多禁卫军来,便是说明了他的态度。至于赐婚的事,太后不是说了吗,让你自己选。”
聂云君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那……我考虑一下。”
楚遇轻轻地笑了下,知道她这考虑,便等同于答应了。
“对了,”聂云君又想起沙匪手中的劲弩之事,“沙匪手中持有劲弩的事,王爷可听说了?”
楚遇点头,“听月儿说了。”
聂云君道:“那敢问王爷,劲弩营的劲弩可有丢失?”
楚遇摇头,“不曾。”
“那就奇怪了,”聂云君疑惑着:“这连环劲弩除了劲弩营,便只有皇上的神机营有了。若非劲弩营丢失的,难不成是神机营丢失的?”
楚遇并没有听说过这件事,“不曾听闻。”
“所以啊,”聂云君道:“若不是劲弩营丢失的,也不是神机营丢失的,那沙匪手中的劲弩到底是从何而来?”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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