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楚遇几乎没认出她来。
只见她穿了一身不合身的衣裙,过分瘦小的身体,跟本撑不起那衣服的尺寸,一看就不是她自己的。
一张脸也是面黄肌瘦,和五年前那娇嫩温软的小丫头,完全是判若两人。
他赶紧走过去,蹲下身,拉过她冻得冰冷的手问:“你怎么会弄成这样?他们对你不好吗?”
“不好,”小姑娘流着泪摇头,声泪俱下道:“奶娘和其他婆婆都被他们害死了,平儿和月儿也被他们卖了。
他们找一帮人看着我,说是照顾我,其实就是不让我出去,不让我跟别人说话,还经常不给我饭吃。”
楚遇忽然看到她手腕上有浅浅的淤青,忙拉起她的衣袖,就见眼前细小的胳膊上左一块右一块的淤痕,一看就是平日里被人粗鲁地对待过。
“对不起!”他怜惜地将她的衣袖放下,低声道:“我来晚了。我现在就带你回王府,以后再没人敢欺负你了。”
然后,他便抱起那瘦小的小姑娘,往院子外面走去。
恰好,聂云君身边的婆子回来,一见楚遇赶紧跪在他面前行礼。
“老奴给睿王殿下请安,不知睿王殿下这是要将聂小姐带到哪里去?”
楚遇没有理她,只是向怀里的小姑娘问道:“她欺负过你吗?”
小姑娘含着泪向他点头。
楚遇看向身边的亲卫,“杀了。”
老婆子还没来得及喊冤,便“啊”的一声,一命呜呼了。
很快,事情就传到了前院靖安侯和夫人的耳朵里,靖安侯和夫人赶紧赶到了后院。
一见楚遇怀里的聂云君,苏清远的面色顿变了,忙装模作样地上前行礼。
“睿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下官不知府中下人怎么得罪殿下了,还请殿下恕罪。”
当年还只有十三岁的睿王楚遇,冷冷地看向他:“靖安侯,皇上让你抚养这丫头,你便是这么照顾她的?”
“这,”苏清远一脸不解道:“下官不知殿下此话何意?下官因公务繁忙,但也命府中下人细心照料着。可是这其中有何误会,还请殿下明示。”
“误会?”楚遇捊起小姑娘的袖子,露出上面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目光冷冷地看向苏清远,“你便是你说的误会?”
“这,怎么会这样?”苏清远立即向身边的侍从道:“本侯不是命人好好照顾云君的吗?她们就是这么照顾的,来人,给本侯仔细地查。”
说罢,又向楚遇道:“殿下放心,下官一定好好查清此事,日后让夫人亲自照顾云君,绝不让此事再发生。”
小姑娘闻言,赶紧搂着楚遇的脖子,深怕他会将她放下,向他摇头。
“不要。”
苏清远一见,立即道:“云君,不可任性,睿王殿下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怎可如此无礼,还不过来。”
苏夫人见势,也连忙向聂云君伸出手,想要将她抱过去,笑着哄道:“是啊云君,来,到母亲这里来。”
小姑娘将楚遇的脖子楼得更紧了。
楚遇拍了拍她的背,低声安慰,“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人伤害你。”
小姑娘点头,抱着楚遇脖子的手,却怎么也不愿放开。
楚遇看向苏清远,“靖安侯,本王今日便将云君带回王府,你有意见吗?”
“这个,下官怎敢有意见,只是,”苏清远垂首道:“只是殿下常年驻守边关,怕是云君在王府无人照料,不如还是交给下官照料。再者,这也是皇上的旨意。”
楚遇只道:“王府自会有人照料,皇上那里,本王也自会去请旨,这个就不劳靖安侯费心了。”
苏清远说不出话来,他知道睿王府在大周的地位。楚遇虽小小年纪,却已接管大周全境兵权,哪怕是皇上,也要给他几分情面。
何况聂云君又是武将之后,而武将向来是归睿王府管的。
苏清远不敢跟楚遇硬来,只好道:“那,下官便在此谢过殿下,待殿下去边关时,下官再将云君接回来。”
“此事便不必你费心了。”
楚遇说完,便抱着聂云君离开了。
苏清远赶紧在他身后道:“下官恭送殿下。殿下放心,此事下官一定会仔细查明。”
于是,就在聂云君到了睿王府的当天晚上,便听闻苏清远以照顾不周为由,将她身边的丫鬟婆子全部打死了。
次日,苏清远更是亲自到文昭帝跟前请罪,自然是将所的过错都推到了下人身上。又说自己治下无方,犯下如此大的罪过。
然这毕竟是府宅内事,文昭帝也没怎么责罚,只是训斥了几句,叫他日后尽心些,便让他回去了。
……
聂云君坐在暖阁里,慢慢将口中那口微带苦涩的茶给咽了下去。
当年,她没能为自己讨回公道,这次,她绝对不会再轻易放过这些人。
翌日,虽然聂云君说不用楚遇陪,但是楚遇还是一早就出现在了靖安侯府上。
聂云君便也没再推辞,坐着楚遇的马车,一起往京兆府去。
京兆尹薛大人还没升堂,一听说睿王殿下来了,赶紧从后院奔了过来。
一进公堂,便向楚遇行礼道:“下官不知睿王殿下驾临,有失远迎。”
“薛大人不必多礼。”
楚遇坐在一旁的旁听席上,向薛大人道:“本王昨日答应你,今天会将聂将军带来,这也算是来向薛大人交差了。”
薛大人一听,更慌了,“下官不敢,王爷真是拆煞下官了。”
“在这里你是主审,薛大人便不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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