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绍远在讲述中,隐去了与葫芦相关之事,只说某日突发其想,于如何寻找药物,拜访名士也没有过多诉说。
颜越却听出了其中的艰辛,情难自禁,背转身去,身子不住颤动。
“我才刚,才刚……你们却告诉我,我命格薄弱,活不过十八岁!”他悲从中来,跪倒在地,心中满是不甘,不住用拳头击打着地面。
何耕农见状,忙劝道:“阿越,你别这样,你爹为了给你寻找生机,连自己多年来的抱负都放弃了,你可不能轻贱自己啊!”
颜越回头望向颜绍远,“连筑基修士都没办法,你又何必费这功夫呢?”
“可我总不能一直眼睁睁地看着,总要为你做点什么啊!”
仅管那时,阵基道人虽说过,命格之症非凡人医者可治。但颜绍远却不想听天由命,坐以待毙,希望能在医药之道上,为儿子找出一线生机。
想用他的凡人之躯,行那逆天改命之事。
颜越的外公来到人群前方,手中拐杖在地上猛然一柱,“你这样自暴自弃,对得起你死去的娘吗!你的命,可是你娘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
“什么!”颜越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你娘生你时难产,产婆说,两人中只可以保住一个。我们都劝你娘,孩子没了,可以再有。可你娘却说,既然有了,就不能对不起他!”
说到此处,颜越的外公已然老泪纵横,颜越的外婆在人群中也是泣不成声,其他人纷纷感慨叹息,神色悲切。
颜越听完,怔在原地,心中肝肠寸断,悲痛欲绝。
何耕农强忍着泪水,伏下身来,将手搭在颜越背上,“你娘她宁可自己死也要生下你,从没人对你提过这件事,就是希望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啊。”
颜越脑中回忆起了,当他懂事后,他问亲人们,娘为什么离开时的情景,“你娘不要你了,去很远的地方了”,“你娘吃不了苦,找寻她的好生活去了”。
原来,你不惜自己付出性命,也要生下我,而我却一直对你,心存怨怪……
念及至此,颜越再也抑制不住,两行眼泪夺目而出。
“好一个爱子情深啊!”一旁的王泼皮突然说道,话语之中满是妒意。
他从小双亲病故,虽得村民抚养,但村民待他,毕竟不像对待亲生儿子般,王泼皮一直以来,最渴望得到的就是亲人的爱护。
此时,他听完颜越父母之事,心中又妒又恨,一脸悻悻之色地看着颜越。他最见不得别人拥有他没有的东西,而让他嫉妒的东西,必须要破坏。
他感知力远超此间众人,正在此时,耳中忽然听到,离此半里处,有极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他心中暗道,脚步轻盈,踏雪几乎无声,定是主人来了。
而此时,王泼皮法力也已回复大半。
王泼皮想到此处,嘴角不禁浮现出了一抹残酷的笑意。
“我可真是羡慕你,只是不想让你有负担,村之人就合力瞒着你。”
他边说边向颜越走去,手中的那顶斗笠,在他指间缓缓转动着。
颜越仿若未闻,目无焦点地望着前方。
颜绍远看出王泼皮眉目间的歹意,大步踏出,挡在他跟前,怒喝:“你想怎样!”
“当日若非是你,我也不会受到那般屈辱!”王泼皮看着颜绍远,双目微眯,恶狠狠地道,话说到一半,他似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那篇罪状之文也是出自你手吧?‘为非作歹,负恩忘义’嗯,词倒是用的挺不错的。”
“王留金,你在村中之时,我们待你,虽说不上如何无微不至,但可曾有半分苛责薄待于你!”颜绍远脸上毫无惧意,与王泼皮对视着。
“没有,挺好的!”王泼皮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
“但你长大后,整日胡作非为不说,竟还欲行凶伤人!”
颜绍远说到此事,众人群情激愤。
“要我说,他简直就是狼心狗肺,丧尽天良!”
“你忘了你小时候老黄皮是怎么把你养大的,你那日居然想谋害他性命。你,你,你,你这个天地不容的畜牲!”
王泼皮被众人指责之下,恼羞成怒,怒道:“若不是老东西带头挑事,姓季的怎会不让我跟着他学开光后的修炼法门!”
颜绍远道:“你小小年纪就已成为一方泼皮无赖,若让你学了仙法,那还了得!”
村民纷纷附和,“没错,这个心术不正之辈,学了仙法后必是为祸一方的恶徒!”
王泼皮暴怒,大声咆哮:“你们有什么权力,不让我成为修真者!”说着,他身形暴起,手中斗笠急速转动,向着颜绍远当头斩落。
眼看就是人头落地,血溅当场之景。
众人怛然失色,惊声连连,有的闭上了双目,不敢再看。
斗笠急速而来,颜绍远瞳孔骤然放大之际,一篷血雾,赫然在他眼前绽现。
颜越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前,单手抓住飞旋而来的斗笠,鲜血从掌心汩汩流下,流向肘间,又再往下滴落,落到雪中,触目惊心。
“不管你与他们,谁是谁非”颜越头低垂着,看不到脸上神色。
“但是,你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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