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不在家,被顾瑶瑶的小姨接家里去住了。
家里二舅丛有粮跟二舅妈黄庆兰正在院子里收拾农具,有几样农具都磨损得厉害,丛有粮要想法子弥补一下。
两口子见顾瑶瑶来,都很高兴。
顾瑶瑶也没空手来,拿了几个杂和面馒头,给爹娘包的包子还有几个也一并拿来了。
舅妈黄庆兰不肯要,直说,她只要带好弟妹就成,甭惦记他们。
但顾瑶瑶坚持要给。
后来丛有粮给黄庆兰使眼色,说,“收下吧,这是瑶瑶的心意,这孩子要脸面,来趟姥姥家,不想空着手,咱们也得体谅孩子的心情!”
“那好吧。”
黄庆兰只好把东西拿进屋。
院子里只剩下顾瑶瑶跟丛有粮,顾瑶瑶就把水泥票的事儿说了,她没说自己在家大张旗鼓地翻新房子呢,一旦说了,丛有粮肯定会去帮忙的,这事儿她暂时不想耽误二舅的工夫。
二舅养家也不易,一天天工分攒下来,年底才能拿到钱。
她只说,是邻居让她打听谁能搞到水泥票!?二舅你能不能?
这话一问,丛有粮就苦笑着道,“瑶瑶,你二舅就是个土里刨食儿的农民,哪儿有那本事啊!”
顾瑶瑶心下叹息,得,第二方案也彻底宣告失败。
她没在二舅家多待,以天快晚了,弟妹还在家为由,匆匆离开了丛家。
舅妈黄庆兰给她拿了一瓶子花生油,足足有二斤。
这在农村可是矜贵东西,顾瑶瑶知道,二舅妈给她二斤油,那二舅他们一家人就的从自己嘴里节省出这二斤油,她有心想不要,可二舅妈都板着脸生气了,二舅也张罗她拿上,没法子,她只好接了。
现在,似乎只剩下求骆主任这一条道儿了。
可怎么求?
她连人家骆主任住哪儿都不知道?
如果她通过丁满贵去求,估计丁家一家子都会鄙夷她,我们家的亲戚,我们还没来得及求他办事儿呢,你倒好,一个八竿子打不到的路人甲倒想捷足先登了,顾瑶瑶,你脸咋那么大呢?
可不求咋办?
能眼巴巴地看着盖到一半儿的房子变成烂尾?
顾瑶瑶真上火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嘴角处长了一串儿燎泡,疼得她都不敢张嘴。
她早早就把瓦匠们的午饭做好了,拜托隔壁的老耿婶子在中午时把饭菜给稍微一热就能吃了。
她骑上自行车就又奔城里去了。
昨儿傍晚,丁满贵给她带回来一个消息,说,他找了公社会计问了下关于水泥票儿的事儿,会计说,水泥厂的吴会计是她的远亲,她找了她,又意思了意思,就从她那里搞来了水泥票,并且去拉水泥的时候也没排队,直接从水泥厂后门把水泥给拉走的。
事实再一次验证了一句话,上头有人好办事儿。
丁满贵试着问公社会计,能不能托她给水泥厂会计意思意思,再买点水泥。
公社会计当即拒绝了。
看着丁满贵摇头走远的背影,顾瑶瑶下定决心,她要去找这个吴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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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水泥厂。
顾瑶瑶跟看门的老大爷说,她是吴会计在东临公社的远亲,有事儿来找她。
很快,她就见到了吴会计。
两人四目相对时,顾瑶瑶清晰地从吴会计的眼中看到了惊疑,她知道,吴会计以为来的远亲是东临公社的那位会计!
“你是谁的远亲?你怎么能胡说八道呢?”
吴会计的脸色当即变得很难看,满眼鄙夷地看着顾瑶瑶。
很明显她已经猜到顾瑶瑶的来意了。
顾瑶瑶很歉意地说明了来意,她说,“吴会计,求您帮个忙,我也是没法子,家里旧房子都拆了,如果买不到水泥,我们一家就要睡大街了,您一看就是个好心人,我想,您一定不忍心……”
“我忍不忍心的倒在其次,主要是厂里的水泥供不应求,别说是我了,就是厂长昨天想给他小姨子买十袋水泥,都没有!”
吴会计冷着脸说完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要顾瑶瑶马上走人。
“吴会计,求您了,您不能……”
顾瑶瑶还要再说,吴会计脸上的不耐神情更甚了,她厉声道,“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顾瑶瑶无奈,只好退了出去。
但她没走。
她也走不得。
今日她来之前是发誓的,一定要买到水泥,不然绝不回去。
她等了两个多小时,快十一点时,房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吴会计拎着包走了出来。
看到她,吴会计气呼呼地道,“我告诉,你这样不要脸的我见得多了,有本事你一直跟着我!”
说完,她扭头就走。
顾瑶瑶想说什么,人家也不肯听,无奈她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两人就这样出了水泥厂。
吴会计飞身跃上飞鸽牌的二六自行车,因为二六式自行车的车轮比顾瑶瑶骑的二八式大金鹿小一圈儿,所以转速相同的情况下,小飞鸽完骑不过大金鹿。
吴会计到达了目的地锦绣饭庄,也没把顾瑶瑶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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