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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怎么在恪己殿?王富贵,去把奏折拿来。”

“陛下,这……”

在恪己殿外听着里头情况的姜一闲一听闻人御这么不争气的话语,恨不能进去给他一巴掌。

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好似是闻人御在自己起床。

一番动作后,闻人御咳嗽得更凶了,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王富贵在一旁干着急,他又让丫鬟送了一碗药上去,并且恳求道,“陛下,您就喝了药吧!喝了药再看奏折也不迟!”

仅是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四碗药全部被闻人御打翻在地。

姜一闲算是懂了刚才那几位御医的苦恼了。闻人御不死无药可救,而是他根本无可救药。

有药不喝,是天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姜一闲有些坐立不安,可是现在闯进去又不是个时候。她忽然想到什么,迈开腿飞快地往制药房跑去。

制药房里支了许多炉子,熬制的都是同一个方子的药。难闻的药味扑鼻而来,这一块地的空气没有一处是清新而无味的。姜一闲皱皱眉,看到一个小丫鬟竟然打起了瞌睡,她有些生气,但也没吵醒那小丫头。她捞起一边的蒲扇,急忙快速地扇着一架炉子,亲自熬制这碗药。

姜一闲虽是当过一段时间的假御医,但是她倒从来没有给人熬制过药喝。制药也有不少讲究,这些讲究姜一闲当然是一无所知。药烟可把姜一闲给熏惨了,又苦又呛的烟味差点没熏得她掉下眼泪来,不过总算熬出了一碗。看着那碗黑乎乎粘稠的东西,她捧着飞快奔往恪己殿。

恪己殿里弥漫着熟悉的药苦味,姜一闲怀疑自己的鼻子是不是坏掉了,没一会儿,她就闻不到这味道了。

闻人御似乎不知道姜一闲闯了进来,他身上马马虎虎地披着一件外套,和着亵衣,坐在书案前批阅奏折。

姜一闲翻了个白眼,怒火直冲脑门的感觉真是十分刺激。她低眉望了望地上跪着的五个人,循着没有碎瓷片的地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接近闻人御。

她不知道自己手里的这碗药会不会跟这些人端来的药下场一样……

“陛下,请用药。”

闻人御对姜一闲的话语置若罔闻,视线不偏不倚地死死落在手中奏折上。

王富贵真是事事依顺着闻人御,他要奏折,王富贵就给他拿来了?果真是皇命难违抗。

“陛下,您如果再不用药,只会身体更差。那兰花和蜜蜂的帕子迟早有一天要全被您的血浸成鲜红色……”姜一闲咬了咬下唇,不知激将法是否有用。

闻人御只是愣了愣,仿佛对兰花和蜜蜂这两个词有些敏感,“朕的私事何时容你置喙?”

姜一闲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厚着脸皮笑嘻嘻说:“那陛下就不要做出一些能让奴婢置喙之事,如果陛下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奴婢定是一句闲话都不会讲的。”

闻人御的眼神乱了乱,他侧颜对着姜一闲,并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一瞬间的慌乱。

姜一闲壮着胆子离他又近了一步,单膝跪下,把碗举到自己头顶,“请陛下用药。”

“你真聒噪。”说着,闻人御大手一扬,姜一闲手里的药碗被他打飞,碰到地上,是清脆后碎裂的寂静,药碗摔得粉碎,汤药也顺着洒开,弥漫的药苦多了一些让她酸楚的味道。

姜一闲如何受得了这种气?她不计千辛万苦回到沐月城,厚着脸皮踏进宫来,厚着脸皮接近他,厚着脸皮给他说那些她从来不会说的话,受他的气,为他担忧,为他伤神。这是她第一次亲手熬药,不被人领情就算了,那人竟然还打碎了她的一番心血。这是何等的委屈?!

姜一闲忽然觉得自己是贱。他不止一次叫自己滚,她却一次又一次送上门来讨他羞辱,真是拿她一颗真心放在脚底下踩得稀巴烂,这下脚之人还就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位。

积累了二三十天的委屈忽然止不住,洪水下山一般地哭了出来,任谁也挡不住这泪水。

姜一闲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哇哇放声大哭,这声音太大,似乎能响彻整个皇宫,似乎能穿透闻人御的耳膜到达他内心深处,犹如千万根针扎着他每一根神经,让他痛的无法呼吸。

王富贵呆呆地望着前头那位姑娘的德行,深深感慨这女人的演技着实太好了,原来眼泪也是说流就能流出来,还这么带劲的?

姜一闲蜷成一团,把脸埋在膝盖间,双肩一抖一抖的,看上去就十分伤心。

姜一闲只觉得有个人从背后轻轻把她抱住,这人的身体滚烫,顿时围裹住她弱小的身体,耳畔传来那人抛却冷情的温柔嗓音,“别哭了,别哭了,是我不好。”

闻人御的手一道一道顺着姜一闲的秀发,他将自己的脖子凑上前来,和姜一闲的紧紧相靠,此时的他,对她是何等的怜爱。

这可是看得王富贵一愣一愣的,啥情况啊?这是,从男强女弱到女子翻身做主人了?

其实一个人哭泣的时候,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怕的则是关心之人的呵护慰怀,有人劝时,姜一闲能哭得更加起劲。她越哭越厉害,抽泣道没办法一连串地讲话,“你,你,一点都不疼惜,那药是我,亲手熬制……的!”

“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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