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到a大时,严烈已经在校门口等,站在路口的位置给他们指了个方向,领他们去往还有空位的停车场。
下了车后,严妈妈从包里掏出相机,火速迎上去,兴奋道:“快,烈烈!跟妈妈拍几张照片!这么重要的日子一定要多拍几张,我挑好看的发朋友圈!”
严成理从后座拿了束花,另外一束塞到叶云程的手里,站在边上等他一起过去。
严烈见他们并排走过来,抬起手臂笑着喊道:“舅舅!爸!”
严成理的皮鞋重重在地面踩了一下,心底泛酸。
果然的,果然的。严烈第一个看见的人是叶云程。
是他手里的花不够瞩目吗?
他拿的可是红玫瑰啊!
严成理把花递过去,干巴巴地说了句:“恭喜你毕业。”
严烈没察觉到他的别扭,只笑着接过,“谢谢爸。”
其实他跟方灼对毕业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想,因为日常生活没有发生多少变化。
还是要继续留在学校,跟着导师做项目、写论文。在图书馆跟实验室之间不停打转,讨论着今天晚上要去三餐还是一餐吃饭。一些即将步入社会的同学才比较感慨,人生自此分道,要去往不同的方向,所以离开前拉着严烈在各个地方拍照留念。
严烈又拿过叶云程手里的花,说:“待会儿我送给方灼吧。她那边应该也快了。结束后再拍会儿照,中午大家留在这里吃饭。”
叶云程欣然应允。
严烈说:“我先带大家逛逛,几位帅哥美女应该还没有完整地逛过a大吧?”
严成理出神地看着他,惊觉他做事谈吐已经很成熟了,跟自己印象里的完不同。
严妈妈站在严烈边上,一会儿拍拍他的背,一会儿拍拍他的肩膀,仰起头对着他观察了一番,夸赞道:“我儿子就算是穿这种学士服,也是最帅的一个。”
严烈长得高,皮肤白,身形挺拔,跟衣架一样撑起了那件宽松的学士服,站在人群中就是路标般的显眼存在。
他笑了笑,撞了下妈妈的肩膀道:“妈,我跟你在花坛前拍一张。”
严妈妈很激动,当即挽住他的手臂,挑了个视野最好的地方,让严成理帮忙拍照。
今天自然光充足,拍出来的照片理应很好看。
严成理帮他们拍了两张,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竟然把人脸拍得失真泛黑,气得严妈妈说不出话来。
叶云程担心他们吵架,主动接过相机进行补救。
他为了拍好短视频特意去学过一点摄影,比严成理专业很多。打光、站位、布局,都有点考究,最主要的是上心。
严妈妈看过成品非常满意,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温柔了,对着叶云程一顿猛夸,又拽着他去别的合照点。
方灼领完毕业证从礼堂出来,一行人才刚走到图书馆后方的小花园。
她给严烈打了个电话,获知他们的具体定位,主动过去找人。
因为班长在群里催促归还学士服,方灼绕了个远路,还完衣服后从学生活动中心过去。以她的视角,远远就瞅见那个画风出众的组合。
严妈妈坐在流动小水潭的旁边摆造型,正前方是一位摄影师跟一位动作指导人员。严成理怀里抱着两束鲜花,一脸生无可恋地站在他们身后,连做背景板都没资格。
方灼默默停在严成理边上,与他对视片刻,说了句:“叔叔好。”
严成理一扫身上的慵懒气质,将快被汗打湿的衣领往下扯了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严烈瞧见他们,拿过相机,朝着方灼的方向立了起来。
方灼对拍照一直有点发怵,见状立马调整好姿势,两手下垂,摆在身侧。
严成理同样将双脚并拢,抬起下巴。
两人领导会晤般的,露出了个礼貌又不失威严的笑容。
他们保持着姿势等待,严烈不知道按下快门没有,相机背后的眼睛里带上了明显的笑意。
他故意没给两人结束的提示,只是将屏幕转给边上的叶云程看。
屏幕中的照片并不是两位低情商人士的合照,而是一张ps过的婚纱照。
方灼赤脚站在海岸边,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光彩,那种笑得夸张的表情,在几乎跟海面连成一色的蔚蓝背景中,变得极具感染力。
原图是在严烈大二的生日假期拍下的。
那天两人躺在床上,在热得发烫的鼻息里听窗外细密的雨声。
严烈在二十岁的生日这天已经想好了四十岁,乃至是六十岁该过的生活。
他可以拥有方灼,并且幸运地拥有她一辈子。
叶云程愣了下,先是抬头看严烈,再是转向去看方灼。
过于明媚的日光将人物的五官虚化了,叶云程不管怎么抬高视线,都只能看见方灼大致的身形。
为了拍照好看,她今天穿了条黑色的修腰裙子。
方灼鲜少穿裙子,但其实她两腿修长笔直,很适合这样的装扮。
叶云程还记得,方灼高三那一年,穿了双洗得发白的鞋子出现在他家门口。
当时她谨慎而戒备,用余光在屋里扫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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