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见她们主仆二人互相揽罪,反而扯出一抹笑来:“这倒奇了,本宫何时说过怪罪二字?便是降罪,也该由贵妃娘娘开口。”
毕竟她们前来朝拜的是舒贵妃,与她无关,她只是见不惯懒散之人罢了。
“罢了,本宫不过见你们面生,多问一句,回宫罢。”德妃也不去瞧她们,扶着宫女的手施施然离开。
正当凌惜要松出一口气时,绫绮殿内又走出一名妃子,那妃子身穿杏色宫装,五官近乎完美,只一双眼狐狸般异常细长,懒懒挽着堕马髻,头戴一朵赤金团花坠红宝石步摇,一举一动尽是慵懒风情。
佘影见了那宫妃,靠近凌惜小声提醒:“那是容婉容,素来看重地位尊卑…”
凌惜叹息只希望这位婉容娘娘能快些离开,同时跪下问安,身旁曲江莲也跟着跪下,不敢抬头。
可惜天不遂人愿,那容婉容同样在她们身前停下,斜着眼看她们下立即收回去,同样问身旁的宫女凌惜与曲江莲是何人,得到回答后却不似方才德妃那般平静。
“难道如今竟连五品小官家的女儿与庶女都可入选?”
这是第二次有人这般直白的嘲讽她的出身,早已习惯的凌惜当做什么都没听见,老老实实半蹲在原地,可曲江莲并非如此,听了这话当即变了脸色。
不待凌惜开口,曲江莲便开口解释起来:“回娘娘本朝选秀素来不看出身,只看品行与陛下喜好…”
“可本宫怎么记得,低位嫔妃是不可入殿的,只能清晨在殿门跪拜,现在什么时辰?”容宛容倒也不恼,只是看向她们的眼神愈发轻视起来。
有宫女回道:“回娘娘,再有一刻钟便是辰时。”
容宛容将眼睛眯成一条狭长缝细缝,狐狸般盯着她们:“如此规矩都不能遵守,是如何过的选?”
这个你去问舒贵妃啊!凌惜在心中吐槽,到现在她还是不相信她们四人过选只是巧合。
不过容婉容这个问题,显然不是她们能回答,凌惜可不敢去撞这个枪口,再看曲江莲也是闭口不言,面有懊恼之色,大概在后悔方才对容宛容的顶撞。
“你们为何不回答本宫?”见她们不答,容宛容更是逼问起来,仿佛想要她们给出一个答案,可这个答案本身就是另一种罪过。
“请娘娘恕罪,这个问题,嫔妾不敢回答,过选与否,自有圣裁!”面对容宛容的逼问,凌惜不得不开口。
“那么你这话是在暗指本宫与陛下的不是?”容婉容语气不善,细声呵斥:“放肆!”
这一声显然是动了怒,凌惜与曲江莲只得完全跪伏下去,一时也不敢开口。
这下曲江莲倒老实起来,凌惜心中叹息,眼下不知如何是好,脑袋磕着冰冷的石头,只觉难受。
“这是个什么情况啊?”头顶再次传来女子的声音,似有熟悉,像是昨日见过的润贵嫔。
侧四品的婉容见到侧三品的贵嫔自然是要请安的,虽看不到容婉容神色如何,声音听来倒算恭敬,只不知这润贵嫔的来到是好是坏,凌惜心中盘算,却听头顶两人竟然聊了起来。
“你还没走?既然撞见那我去你宫里坐坐,好久没吃你宫里的桂花芙蓉糕了!”
凌惜汗颜,这是个什么转场?
容婉容笑得勉强:“贵嫔姐姐若爱吃,尽管来便是,难道妹妹还能亏待姐姐不成?”
润贵嫔眼眸亮了亮:“那感情好,咱们快走!”
说着,就要牵容婉容的手,将她拉走,容婉容略有推脱:“姐姐稍等,妹妹这里还有事情不曾处理。”
润贵嫔这才注意到跪着的凌惜与曲江莲,露出三分疑惑:“这是怎么?阿林说她们位份低,宫内还没小厨房呢!让她们回去罢!”
容婉容忍了忍,强笑道:“她们对贵妃娘娘有所不敬,妹妹看不过,少不得要管教下……”
容婉容轻飘飘一句话便将这样一顶帽子扣下,凌惜虽然不满,却明白眼下并不是她们开口反驳的时候,忙向曲江莲看去,见她果然面有恼意,欲要开口,立即伸手摁住她的手,稍加暗示。
幸好曲江莲还肯听话,将头越发低下去,不叫旁人瞧见自己面上神情。
反观润贵嫔听了这话反而对她们有了两分兴致,凌惜偷摸抬头见她眼中闪过一抹看好戏的亮光,兴高采烈的问:“怎么个不敬?”
见润贵嫔终于肯将注意力放在凌惜与曲江莲身上,容婉容这才有几分底气:“她们跪拜来迟被妹妹撞见,训斥几句便出言顶撞,实在是不知规矩,不尊贵妃!”
润贵嫔听了这话,兴致阑珊:“不过来迟片刻,我素来不也总是晚到的?”
你以为谁都同你一般与舒贵妃交好?
容婉容心中暗骂,故作欲言又止流露出几分担忧之色:“贵妃娘娘宽仁妹妹自是明白,可她们初来后宫已然如此,只怕日后会越发坏了规矩。”
本以为搬出这套说辞,润贵嫔顾忌宫中规矩,会有所动容,谁知她只是笑了笑,浑不在意的拍拍容婉容肩膀,挤眉弄眼道:“便是坏了也是坏舒贵妃的规矩,她自己会想办法解决,何须咱们费神,快回你宫去吃桂花芙蓉糕去!”
凌惜不禁感叹,果然高手过招,招招致命,这润贵嫔绝对简单,并且从言语来看,她与舒贵妃私交甚好。
“这?”容婉容也傻了,显然没想到润贵嫔竟能说出此等荒诞无稽之言,一时竟然无法反驳,
“哎呀!这是哪儿?你们闹出的动静她能不知道?她就是懒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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