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凤尾林,便觉有几分寒意,凌惜道:“原来那日,花太医离去后,你也出了趟门,直至酉时过后方归,原是去寻伞了?”
佘影道:“那夜寻得小主时,未见小主附近有伞,这才借机去寻。”
凌惜笑:“你倒仔细,此番也多谢你替我解围。”
佘影摇头:“说来那日,终究是奴婢劝解不当,这才闹出这等事情,宫中主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奴婢深知其道,还望小主也莫再猜忌奴婢。”
竟如此直白的表忠心,这是凌惜不曾想到的,意味深长的“哦”一声,开口道:“我只是一介采女,从眼下局势来看,怕是难以出头,良禽择木,而我似乎是块朽木……”
“小主也明白,在这宫中,一时不起未必一世不起,小主若有那心,自有飞升之时。”见凌惜仍面有犹豫,佘影继续道:“一宫主仆,向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纵然有另择主子的机会,可一旦背信过,这主仆间便有了隔阂,奴婢不是蠢人,不会做那等错误选择。”
果然是个通透之人,原来她方才替自己遮掩,也是明白若自己出事,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会跟着遭罪,这才如此费尽心思。
这是在告诉她,她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无疑是给凌惜打了一针定心剂,卸下这几日的防备,转而问道:“那安采女是什么情况?”
方才那句有意提醒连容婉容都瞧出来,她如何会瞧不出来。
谁知佘影也是一怔,略想了想,方道:“这奴婢也不知,只上次奴婢出来时曾遇见安小主,不过打个照面,并不曾交流过。”
凌惜叹息,好不容易放下去的心再次悬起来,这下把柄转移到另一人手中,委实有些尴尬啊!
不觉间,主仆二人走到安乐言所说的竹亭前,她仍等下那里。
凌惜这才发现,这地方她曾来过,正是那夜遇见女鬼的对方,当时天黑,这竹亭又靠里,故而她不曾瞧见。
安乐言见是她来,也不惊讶,反而在凌惜斟酌用词词时直接开口:“可是容婉容直接离去了?”
不想她竟猜出来,凌惜只得点头,又听她道:“多谢。”
凌惜不解:“为何同我道谢,该是我向你告谢才对。”
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凌惜也不远打哑谜。
安乐言露出浅淡笑容,她比周冷霜还不爱笑点。
“从时间来看,你是先回了趟飞舞殿再过来的,可见是她不愿意让你告知我,故意晾我,给我些教训罢了。”
凌惜没有说话,这安乐言比她想象中还要聪明通透,同这种人对话,最好不要费尽心思去卖关子。
“你说的没错……”凌惜也不替容婉容隐瞒,毕竟是安乐言自己猜出来,也避免从她口中说出,有挑唆嫌疑。
“不过”凌惜顿了顿:“你是如何知道伞掉在什么地方?为何帮我?”
安乐言道:“那日下午,我见你殿中姑姑似在林间寻找什么,不好多问,回去的时候偶然发现某处雪堆异常,这才发现有把伞埋在下头,今日撞见你与容婉容冲突,这才明白过来……至于为何帮你,不过是看在一同入选又同住一宫的情谊罢了,若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亦会明哲保身。”
她将利益剖明,凌惜反而相信她没有说谎:“如此,多谢姐姐,改日必定登门道谢。”
安乐言摇头拒绝:“眼下容婉容没有抓住你的把柄,只怕会格外注意与你,你我还是保持距离,若是让她以为你我关系匪浅,我方才那些话,难免有偏袒嫌疑。”
真是个明哲保身之人,只怕这会是她最后一次凭情谊帮助自己,以后怕都要看利益了。
她话已经说的如此明白,凌惜也不再去说,又听安乐言开口:“你先出去,我晚些时候再出去。”
凌惜不解,旋即反应过来,飞舞殿是否有容婉容的眼线,她们并不知道,若是一起出去难免惹人生疑,再有万一容婉容杀个回马枪,见安乐言并未在此等候,更是捏住由头。
“安姐姐说的是,那妹妹先行一步。”凌惜对安乐言行平礼,对方也赶紧回一个,两人就此分开。
直到凌惜背影消失于竹林之后,一直伺候在安乐言身侧的宫女开口道:“小主为何要帮凌采女?为她得罪容婉容怕是不值当……”
雪来自幼伺候在安乐言身边,安乐言对她十分信任,这才敢说出这种话。
安乐言也知雪来是为自己好,并不曾流露怪罪神色,道:“你觉得容婉容是个好相与的人?”
雪来愣住,很快摇头。
安乐言道:“连你都能瞧出,其他三位又怎会瞧不出来?况且这事,本就是我牵连的她。”
雪来不说话,用眼神表示自己心中疑惑。
安乐言继续道:“至少明面上,今日之前凌采女是不曾来过这凤尾林,而容婉容居住的碎梦汀距离此处遥远,且靠近御花园,故而她也显少来这偏僻的凤尾林。这样一个人是如何对凤尾林突然生出兴趣,并且带着一大堆奴才带有目的性赶来,定然是这里有什么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雪来恍然大悟:“难不成是因为小主?”
安乐言素日衣食住行,知道的人不少,相信那些高位娘娘同样清楚,所以目前看来与凤尾林有所关联的也只有她。
哪知安乐言却是摇头:“未必是因为我,但这里头定然有一部分我的缘故,况且那日若非是我拂去伞上积雪,容婉容不会有所收获,故而凌采女不过遭遇无妄之灾罢。”
雪来却道:“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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