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昧手上动作依旧没停，只偏了偏头：“我这样做，既能满足她的愿望，又能消除她的执着，有什么不好吗？”

“可如此一来，却是对其他人不公。”小和尚一脸认真：“他们现在正在比赛。”

沈世昧笑了笑，语气悠然：“你们这些人可真难伺候，她努力练习你们说她太执着，不知对大陆是好是坏，她赢了你们又要说这对其他人不公平……”

他略抬起头，青玉鲛绡下似乎有淡淡目光穿透而出，霜雪般的覆上人心：“若非我有意叫你们察觉我的动作，你们能发现我在为她作弊吗？”

梦归一愣，花暮也睁开了眼睛，两人都注视着他指尖那团淡薄无比的灵光，看着那原本有色的光芒渐渐变淡，直至消失。

“什么执着什么公平，都不过是戏言罢了，所谓规则都不过是强者的一己之言。”

他漫不经心地捏了捏手指，不远处少年少女们同时抛掷出石子，而那众多的石头之中，唯有姜月下一人的弹向了远处，其余石子全都在第一次接触水面时，便在主人不可置信的视线中沉了下去。

“什么鬼！谷芳草你作弊！”

“我还想说是你在搞我呢！赢不了就使出这种破烂招数！想打架吗！”

一片吵闹之中，唯有姜月下盯着自己依旧“正常发挥”的石头，露出了满意之情。

所有人都觉得有人在搞事，所有人都在互相怀疑，但没有任何人怀疑到坐在一边的沈世昧身上。

甚至就连紧盯着沈世昧的花暮与梦归，都没能察觉到他弹出灵力是在哪个瞬间。

背对着这片嘈杂的景象，花暮与梦归都紧缩瞳孔地看着沈世昧。

而少年神情淡淡，侧向梦归所在的方向，音色如这月色湖水一般轻凉：”若你也在他们之中，你会觉得，姜月下赢得不公平吗？“

梦归久久无言，而花暮则无声捏紧了长剑。

在此刻他们都察觉到了一件事，一件本该很重要，却被沈世昧无事般暴露在他们眼底的一件事。

在场自以为势均力敌的七星佼佼者中，早就出现了一个更高一级的存在，他沉默而冷漠的呆在众人之中，若非方才无意隐瞒，只怕花暮和梦归也会是一无所知的众人中的一员。

花暮和梦归一起陷入了沉默，与岸边叫嚣着继续打水漂的人群割裂开来，这边只有篝火燃烧的声音，偶尔一声火星炸裂的轻响，也只是让气氛变得更加紧绷。

·

湖边确定了自己胜者地位的姜月下终于停止了练习，每次都是第一名也很是让人感到乏味呢。

她百无聊赖地在湖边蹲下来，一边观望他人战绩，一边慢慢洗手。

这湖不愧湛湖之名，夜色里也依旧显得清透湛然，湖面下约莫有些不知名的水生物在游动，不时发出细微的银色光亮，近看也显得梦幻无比。

姜月下用手指弄碎了湖面，哗啦哗啦地洗着手。

有风从远处拂来，激荡的波纹一圈一圈晃荡到岸边，树叶摇动着在地面落下影子，在某个瞬间，姜月下突然停住了一切动作猛地抬头看向远处，就像某种感知到危险的猫科动物，一双乌黑的眼睛无意识的微缩，不停巡视着宁静的湖面。

没有人察觉到她的异样，唯有篝火边的沈世昧，隔着一段距离，微微侧头“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