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乍暖还寒。
小警察早早的候在警署门口,白生生的脸上挂着汗水。
云家少爷要来!
小小年纪,顶着云府的名头,本可以横着走的人生里,从不骄纵霸道,甚至刻意的隐藏自己的存在感,却事与愿违的恨不得名扬半个中国,因为早该被算计客死异乡的他非但好好的活着,还定了门亲事——死对头秦家的女儿居然登报求爱。
终究因为从小身体不好,他亲娘也早早的香消玉殒,没有人看顾,也不受督军待见,早早就被流放到了这鸟不拉屎的林霞镇来。
一个出身高贵的少爷公子带着一个副官,带着少的可怜的行李在此地落脚,深居简出。慢慢的养了些二流子混混,倒也管得服服帖帖,连带着镇上的治安也慢慢的好了起来。
警察局的官老爷们都对这个少年青睐有加,关系好的铁桶一般。
关键是——这云冉少爷懂事又乖巧。
这流水的官老爷,铁打的云少爷。
你来的老爷喜欢豪奢,我就送你珠宝玉石;你喜欢美人小倌,我就不惜重金,千里迢迢也给你弄来心头好;你要喜欢清一色对对胡,我就也能勉强上一上台面,送你黄金万两……
这林霞镇的官老爷们都戏称云冉散财童子。可不嘛,年少多金,挥金如土。总之,林霞镇这几年官民关系和谐有爱,互帮互助,欣欣向荣……
这么尊大神可不敢得罪了!
云冉见那点头哈腰的小警察,慢慢跨下车子,缓声道:“昨夜抓来的人在哪里?”
“您随我来!”小警察抬头瞄了瞄少年,脸色带着点常年不见阳光的白,一身浅色的长衫显得身体稍稍的单薄了点。
庆胜看那小警察磨磨蹭蹭,畏畏缩缩的模样,一个皱眉,健步上前一挥手,啪的一声打在了小警察的帽檐上,差点就把帽子也拍飞了,“瞧什么呢!贼眉鼠眼的!”
小警察一个哆嗦,腿一软,差点就一屁股坐地上。等醒过神来,却是少年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
庆胜从昨天晚上到今早,窝着一肚子的气,看着小警察窝囊的模样,又跨前一步,手还没伸,小警察就条件发射的往云冉身旁一缩……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庆胜气极反笑,“瞧你那窝囊样!”
云冉扭头看了看缩在他身旁的小警察,年纪不大,瘦猴子一般,看到他看过去,眼神还瑟缩了一下。“你就别仗着有我这棵大树乘凉了……你看看你也窝囊得和人一般见识!”
“我……你……”庆胜一口气堵在了喉咙,气得一转身径自走了,还一路直哼哼,“胳膊肘被别人拉住了,又不是折了……还往外拐!
警察署的监牢年久失修,地上坑坑洼洼,上面水声滴答,也是,这兵荒马乱的,谁还管这些。
领路的小警察背上的细毛汗沁了出来,牢里的阴风一吹,冷得透了骨,打了个哆嗦,加快了脚步。
监牢尽头的一间阴冷潮湿的囚室里,一个衣衫血迹斑斑瘦小的女人缩成一团,背对着他们坐着。
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冷漠疏离!却在看到云冉的瞬间,眼中火星泛起,一下扑到跟前,一脸欣喜交加:“你来啦……”
呃……跟在云冉身后的庆胜副官一脸黑线,什么叫你来啦?很熟吗?
云冉负手远远地站着,对着监栏里头血迹斑驳,浑身狼狈,此刻却一脸灿烂笑容的女人,眸光沉沉。
该死的女人——就是她!
“你们暂避!”
警察小意的搬了张凳子放下,哎哎声里被头也不回的庆胜拉走了。
庆胜不想看到那张欠揍的笑脸,他怕自己忍不住踹上去,女人该温柔小意,娇俏柔美的,这个女人简直了!
哦。要不是她那葡萄一般的胸,他都要认为她是男扮女装混社会的小瘪三了!
林夕伸手用力搓了搓脸蛋,她知道头上,脸上,身上都是干透了的血迹,不好意思的朝着云冉一笑。
狼狈是狼狈,可人来了为何用那冷得能冰死人的眼神看她?
眼神闪烁,试探的问了句:“东西拿到了?”
“什么东西?”云冉好整以暇,还伸手抻了抻长衫的衣角,抬眼打量眼前的女人。
破衣烂衫,干巴瘦小,头发沾着血迹,贴在脸颊边。现在的她浑身上下除了眼珠乌黑发亮,其他没一处可看,身上还散发着阵阵的血腥味,云冉皱皱眉头,把凳子往后拉了拉,“他们没给你水擦一擦?”
万年冰山林夕到是见惯不怪,可这漫不经心的反问让她的心也随即吊了起来!
“啊……”林夕眨了眨眼睛,没拿到?没拿到人怎么来了?“啊?水?擦一擦?”
什么和什么!林夕抓着栏杆使劲的晃了晃:“喂,昨夜里不好意思啊!……”
一道杀人的目光飘来,林夕缩了缩脖子,“你大人有大量,求求你能否让警察叔叔放了我?”
“警察叔叔?”云冉再次打量了下林夕。
林夕僵着脸皮顺手捋了捋染血的发丝,缓缓的点了点头,暗暗咬牙,“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警察叔叔,呵呵呵……”云冉不掩话中嘲讽,话风一转,“杀人者偿命!亘古不变,为何你要例外?”
“因为,因为我像一个人……”林夕学着刚才少年捋衣衫的动作顺了顺自己身上那件被血染得乌七八糟的衣服,正了正身体,一仰头,脸上浮起一个羞涩的笑容,赌一把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也好过被押解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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