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渐白,一个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
陈演守了一夜,用尽办法也没能唤起他一丝一毫的意识,“成了医学界的活化石吗?”陈演推测,同时仍拼命地思考,想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从医几十年,主攻心理学这方面也有十年之久,竟从未遇见过这样的情况!在这几个小时内,柔和的方法也用过,刚硬的方法的方法也用过,药物注射、刺激疗法、意识疗法,到底都没有丝毫效用,但人的身体毕竟有一个所能承受的限度,超过这个限度,这些治疗方法,就不是治疗了,而是变成了对身体的摧残。
“小野,昨天你在王明身边,他究竟做过什么?”陈演问。
“他昨夜说的话倒都是真的,但之后就把我支开了,当我再次看见庄笙时,他就是现在的情况了。”
陈演迟缓地撑着椅子站起来,他让小野打开窗,刚好第一缕红色的阳光照射进来,覆盖在他的脸上,把他的愁容完显示了出来。
他还是决定去问问王明,他曾经以为自己能解决任何问题,但现在他承认自己想错了。
王明正对着太阳出神,他也一夜没睡,面容憔悴不堪,听见敲门,他想定是陈演,就亲自去开。
“老师。”
陈演只点点头,走到桌子前,背对着他,说:“他的状况,异常特殊,连我也不能说清道明了。”
他顿了顿,忽然转过身,问,“你有什么看法?”
“学生也看不出,既然连老师也琢磨不透,我看应该——”王明皱着眉,欲言又止。
“怎样?”陈演问。
王明犹豫不决,他知道老师必然不会就这样同意自己的想法。
“我,我看还是……刊文登报,将这一病例公诸于众,让所有这方面的学者专家共同研究。”
陈演目视他片刻,又转过身,对着窗子,他自恃也是这个行业的佼佼者,如今这一个病例不仅没有治愈,也没有任何进展,更是连其目前的病因也判断不出以至于无法实施治疗,这还要自己刊文登报求助!一个声望颇高的医生,到这个地步了吗?
“这关乎人命,对我们来说,自然是天大的事,但也不至于就到了你说的这个地步吧。”陈演说。
王明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本想通过这种方式转移他的目标,召集医学力量研究这一病例,也救救庄笙,可他显然不了解陈演。
王明不说话,因为言多必失。
陈演更加疑惑,心想,“病人的身体状况我是知道的,虽然不佳,但并不致命,只才过一天他就提议登报,是不相信他自己,也不相信我,除非他自认为自己解决不了,并且坚信我也没有对策……”
“医学正是在探讨研究中发展的,公诸于众纵然是最可行的办法,不过你也太不自信,你刚来一天,你就放弃这个病人了?”陈演走进他,以老师批评学生的口吻质问。
“学生昨天尽力了。”王明微低着头,不再多说半个字。
“那你也不相信我?”陈演步步紧逼,摘下眼睛,瞪着他。
王明经验尚浅,此刻已经慌乱。
“学生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你昨天对他做了什么?”陈演历声问问,以他多年的经验,从病人的心率,症状,及身体的局部特征观察,已经得出结果:病人定服用了某种自己也不知道的药物。
王明虽明白陈演一定会知晓这个缘由,但他以这种方式问出来,也让自己轰然一惊,他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喘着粗气,仍不说话。
陈演看到了威慑的作用,转而又说:“你说登报的方法未尝不行,不过事情总得有个切入口,就这样把他摆在众人面前,从哪里入手呢?他究竟是怎么了,总得有个说法!这也让我至少不至于让同行说得一无是处。”
王明抬头,他想这种情况下,不得不说了,“的确,我给他服用了一种药物。”王明突然异常镇静地说。
“什么药?”
“复胺肽多糖洛青素。”
“什么?”陈演站起来,“你从哪里得来的?”
王明并没有想到他的反应这么激烈。
“我回国之前,弘田先生曾同我一起去过欧洲,参与过这个项目的研究,我带了一点回来,准备在国内研究。”
陈演昨天才刚看到,这药物因对人体有致命伤害而已经禁止使用,今天他就对庄笙用了!
“你不知道这药已经禁止使用了吗!况且这药医用效用并不明确,你把它用在一个神智并不清醒的人身上?”陈演呵道,“他要是出事,你就是谋杀!”
王明思维割裂了,刚才的他对自己的行为后悔,想挽救一条人命,现在的他被陈演畏首畏尾的心态引爆,真正的先行者都是疯子、狂人,而陈演,他不是!
“老师,战争年代,每天都死很多人!”王明激动道,“命不值钱了,但学问是无价的!”
“可你学医还是为了救人!”陈演掀翻了桌上的一堆纸。
“老师,你看看中国现在的样子,欧洲的军队打过来了,我们才知道学习他们的军备技术,这已经晚了。我们也是一样,要发展,但总要有第一个人做试验品,我们没有设备,可以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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