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府之中,正有两位客人——阎大人和他的儿子,来谈论阎维文和庄允芸定亲之事。
庄笙代为迎接,一番招待后,便与他们在客厅中说话,庄老爷子闻知后随即赶来。
阎维文非常知礼,面见**的礼数周到是不必说的,其言语谦逊,说话沉稳,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番淡定从容,有大将之风。
庄笙倒没有结交过这样的人,心想:“这人看着很好,自己也该和正经人来往来往了。”
阎大人只听媒婆说道这庄家小姐不错,可半天没见她,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究竟能否配上维文?
正想着,允芸和隽儿从门外进来,刚摆脱刚才的尴尬,一进门又见几个人看着自己,顿时不知所措。
“芸儿,过来。”**不知道她竟然又往外跑了,可客人还在,他只得暂时憋着这一股闷气。
允芸知道少不得挨爹一顿训了,可客人在这里,也知此时不会挨训,于是挪过去,在**身旁站定,庄笙也知爹定会责怪自己纵然她,也跟着允芸一同站着,“这是阎大人和阎少爷。”**说。
允芸一一行礼,也不知他们如何看待自己,便不敢抬头看他们。
阎家父子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好了,下去吧。”**说。
允芸即刻回房去,阎家父子对允芸映象还是不错,只是心里也觉得她年龄小,若成亲,也得再等两三年,但此时若能定下亲,也是求之不得的。
第一次见面,双方都是当事人,喜欢不喜欢,尚且不能直接说出来,究竟双方怎样看待,还需要通过媒婆传达才好。
这之后,双方只扯了些闲话,一会儿,阎家父子告辞。
果不其然,两兄妹被庄老爷子骂了一顿,然后灰头土脸地出来。
允芸问:“阎家今天要来,这么大的事难道没提前通知?”
“媒婆早通知了。”
“那你还让我出去?不但让我被爹逮着,而且面对阎家人还一点儿没准备!”
“忘了,”庄笙笑道,“对不起啊。”
“这你都能忘?亲妹妹的终身大事你都不放在心上,你只顾自己!”
“你打我吧,这次我真的大错特错了。”
允芸气不过,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一下,庄笙咬牙挺着。
允芸忿忿回屋,刚至屋中冷静下来,又想起刚才在古董铺子里遇见的那个熟悉却叫不出名字来的人,便喊:“哥哥——”
“什么事?”庄笙在前院正卷起袖子看被她揪的地方,竟红了一块,只怕过会儿就青了。
“你过来!”
庄笙过去,问:“怎么了?”
“一年前,有个人也来咱们家,长得清清秀秀的,又会说话,又会作诗写文章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庄笙想一想,“袁崇文。”他说。
“对了!”允芸笑道,“我记性怎么这么差呢。”
“怎么?他一年前就南下去了,突然问他干嘛?”
“没事,只是刚才出门遇见他,他记得我,我却说不出他的名字,弄得我糗大了。”
“他回来了?”庄笙忧虑,心想,“恐怕又会多事。”
“应该是吧。”允芸见他一直揉着胳膊,问,“还疼啊?”
“你要再长两岁,可不把我肉拧掉一块儿。”
“哪儿有那么严重?”允芸愣他一眼,拿过他的胳膊,掀开袖子老,真红了一块儿,这时还没消退呢,她就帮着揉。
“欸——你刚也见了阎家的少爷了,觉得怎么样?”庄笙问。
“什么怎么样?才见一面,就要我嫁他?”
“嫁娶还早呢,只是媒婆过不了多久就要来问,你总得回她,到底是看的上呢还是看不上呢?”
“我不知道。”允芸低头只顾看着庄笙胳膊上的红块儿,忧忧戚戚的。
“阎维文可是爹看上的,你没主意,爹可就答应了,若阎家那边也答应,这事可就定了。”
允芸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忧伤道:“我能怎样呢?不过是爹做主,我看不看得上又有什么关系?才只见了一面,话也没说一句,我知道他怎么样呢?就算我觉得不好,爹就推辞了吗?就算推辞了,还不是立刻又安排下一家?无休无止,永无宁日,我能怎么样呢?”
允芸说着,眼圈就红了,庄笙感觉她揉自己胳膊的力气越来越小。
“爹想定就定吧,反正迟早要嫁的,反正你只听爹的,也不在乎我……”
说着,她放下庄笙的手,自己擦泪。
庄笙放下袖子,“我并不是不在乎你,只是,婚嫁这事,我终究做不了主,一切得听爹的……”庄笙说着,搂允芸入怀,任她哭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