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里烈淡淡笑道:“你说他能不能?”
这反击的话语让塔哈克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他气呼呼地掉转过身,大喝道:“图坦,放人!”
池瑞被放了出来。..
林风阙看着他满身鞭伤,脸色苍白,唇瓣干燥龟裂,眼下顿时闪现杀意,但也只是一瞬,他便收敛了浑身暴戾的杀气。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对抗北狄军队。他们能不能重返南汉朝堂,就要靠这次战役了,所以,他不能大意。
“大人。”
池瑞一看到他,便沙哑开口,一开口嗓子便火辣辣的疼。他猛地咳嗽起来,随着他咳嗽的动作,他皲裂的嘴唇便渗出血来。
林风阙翻身下马,急步走到他面前,沉声道:“别说话,先回客栈。”
随即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号弹,点燃,抛向空中。
远在西市的深九几人看到这个红色信号弹,部武装出动,向着客栈而来。
忽里烈也唤了塔哈克几人去了客栈。
客栈里,莫果儿、纳兰木、扎皮、嚯里都已经等在那里,脸上是不同神色的焦虑。
扎皮最为不安,一个劲地问纳兰木:“忽里烈呢?”
“去找塔哈克了。”
“去了多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应该快回来了。”
听着他们的对话,嚯里皱眉。大人也去找塔哈克了,忽里烈也去了,那两人必要碰面,希望不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他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沉默不语的莫果儿,眉头又是蹙了一下。
莫果儿面对即将到来的风雨,却异常平静。
因为不管这场风雨如何,答案和结果只有两种:要么生,要么死。
生,就要永远留在忽里烈身边,忍着恨意,煎熬着,血腥着。
死,与父母重逢,与族人同聚。
似乎,她更应该选择死。
想到这里,她漂亮的脸蛋瞬间露出一抹妖艳的笑来。她千辛万苦从死亡里逃生而来,不是为了再一次坠入死亡之地的!
她要活着!
是的,活着。不管活着会遇到什么,面临什么,她都要活着!
莫果儿眼中熊熊的火焰燃烧,她抬起头来,目光坚毅地望向门口,却被两双眼睛同时攫住。
林风阙冷冽的眼眸微眯,视线从她那一瞬间光芒万丈的脸上扫过,落在嚯里身上。
嚯里立马起身,唤道:“大人。”
“嗯。”林风阙淡应一声,把池瑞带了进来,“他受伤颇重,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速度带他到楼上处理。”
“是。”
嚯里冲出门,从马鞍的暗槽里取出工具箱,领着池瑞去楼上处理伤口。
忽里烈一手扶在门槛上,身姿魁梧如松,漆黑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莫果儿,她刚刚脸上那一刹花开的娇艳模样,让他心中莫名滚烫。
莫果儿被他看的脸颊燥热,撇开脸来,转过身,用背对着他。
忽里烈抿唇,收回视线,走了进来。
纳兰木立马把万俟乞盖了血印的锦布拿给他看,并说道:“已经划押了。”
“很好。”忽里烈把万俟乞签字划押的布帛收起,吩咐道:“去把他叫出来,有事要商量。”
万俟乞带伤出来。
忽里烈看他一眼,道:“先让人去准备耐饿的饭食。”
万俟乞便唤来贯花子,细细交待一番。
贯花子抡了抡手上的布拉子,瞅了一眼大厅内的人数,在心里默算了一下,随即便钻入后厨,去准备食物了。
深九几人快马加鞭赶来,下了马,就立马冲进客栈。看到林风阙,他上前问道:“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先坐下再说。”
“嗯。”
深九以及另外三人随之坐下。
不大一会儿,贯花子就把准备好的饭菜都端了出来,嚯里也给池瑞处理好了伤口,两人一同下来。
几人一起用饭。
饭后。
一场布局从四面桌上开始。
林风阙擅长草原作战,又与北狄对抗多年,虽然年少,却足智多谋,对战争有着异常犀利又精准的判断,所以,此次作战,以他权领导。
塔哈克瞬间就不服,捶桌道:“领导权应该归忽里烈。”
林风阙不语。
要想胜,必须由他领导,一切听从他的指挥,不然,他宁可不出手帮忙。必败的战役,他没兴趣参与。
忽里烈能力如何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忽里烈即使能力非凡,也练不出他与池瑞他们多年的默契,还有与塔哈克敌对却深谙对方战术的那种了解程度。
所以,在这里,他是最适合的领导者。
扎皮也皱眉。
莫果儿静默不语。
纳兰木只看着忽里烈,也不说话。
忽里烈伸出手,覆住塔哈克捶桌的那张粗糙的大掌,冷声道:“这场战役至关重要,只要能胜,管他是谁领导,争这个有什么用?”
对。
这场战役至关重要。
对忽里烈,对林风阙,对纳兰木,对塔哈克。对他们来说,这场战争只能胜利,不许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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