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伸出一把武器抵在了斥候的咽喉处，并且握住武器的那只手正在缓缓用力，锋利的刃面渐渐陷入斥候的颈脖。

“等……等等，我有话要说。”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是抵在他咽喉处的武器停止了那骇人的动作。

“你就是那个被雪泯城放逐的少年，对吗？”斥候赶紧问道。

“……你认识我？”黑暗里的人说道。

听到这一句，斥候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人还是可以沟通的。

“你……你放过我吧，猛虎团要杀你，你的兄弟们已经被我们团长俘获了，要是我死了他们肯定活不了，但只要你肯放过我，我就带你去找我们团长，你就可以救下你的兄弟们，这样好……好不好？”斥候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黑暗中的男人沉默了，但是在斥候看来，这就是一种默认。

“嘿嘿嘿，那个……您能不能把这危险的东西先拿一拿，您放心，我这就带你去找你的朋友。”斥候一副信守承诺的样子。

黑暗中，他似乎相信了斥候的话，并移开了抵在斥候脖子上的武器。

威胁消失，斥候暗自一笑，果然是个小孩儿，真好骗。

斥候立刻抓起身边的一把土灰并往黑暗中一甩，灰尘作为掩护，然后他自己几个闪身就逃出很远。

“天真的孩子，以后不要再相信陌生人了，不过我想你应该也不会再有机会了，你就等着吧，我马上带人回来送你下去！”斥候本就不是一个战斗力很强的人，他只是个优秀的侦查者，他并不是黑暗中那个男人的对手，所以他要去通知莫虎。

斥候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黑暗中那道人影似乎并没有追杀自己的意思。

逃着逃着，斥候感觉自己的步伐开始沉重起来，自己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这两条腿，双腿的反应逐渐跟不上大脑的指令，这是怎么回事？

噗啪。

他的左脚绊到了右脚，直接以狗啃泥的姿势摔在了雪地里。

“呜啊啊。”

心脏传来一阵抽痛，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半身。

冰凉的感觉爬上身，在生命的最后，他看到了自己身上插着的几只箭矢，那伤口不大，但伤口处丝丝的银色在月光下异常闪耀。

此刻，一切都归于寂静。

不过这寂静也就持续了几分钟而已。

踏踏踏。

深夜的林中传来脚步声，王慢慢走向这冰凉的尸体。

他的箭还是第一次插在人类身上。

他拔出那覆盖着银色的箭矢，在冻土生存最不可取的就是浪费行为。

“虽然你没有带路，不过你好歹给我指了个放向。”

王用一些雪埋了他，这样至少在死后不至于成为野兽的食物。

……

“李疾怎么还没有回来？”莫虎问道。

李疾是昨晚出去搜索目标的斥候，他在今天天亮之前就应该回来换班的，而现在已经接近正午了。

“莫团长，李疾他不会是遇上什么夜间活动的野兽了吧？”

“那些朝廷派遣来的学者们说过，冻土内夜间活动的野兽一般都是些身形较小且行为猥琐的小兽，没有什么杀伤力。”说着说着，他忽然想到上次的亏就是吃在太相信学者了，于是又改口道：“就算遇上什么肉食性野兽，以他的轻功能力，完可以轻易逃脱。”

“那我们就一直等着吗？”一个战士问道。

“……”莫虎思索着。

“再等等吧，或许他只是遇上些琐事耽搁了。”另一位斥候劝道。

要是整个队伍继续前行，那等李疾回来之时就找不到这个团队了，在冻土脱离团队的人，那跟被放逐没有什么区别。

“正午之前他要是再没回来，我们就继续前行。”

“是。”

……

自被抓之后，魁顿和羽崖总共被审问了三次。

莫虎的手段很多，况且这里可是冻土，就地取材的最可怕的东西就是这永无止境的刺骨寒风。

他将两人用积雪涂遍身，待到积雪融化，两人身都是冰凉的水，再将两人放到帐篷外接受寒风的侵袭。

等冻到他们身发紫痉挛，莫虎会给他们一段时间休息休息，暖暖身子，然后继续重复，直至昏迷。

但魁顿和羽崖两人的嘴巴依然很紧，他一点情报都没有得到，唯一得到的就是几句刺耳的脏话。

莫虎在等待李疾之余，便又想到了这两个“玩具”。

“喂，醒醒了。”莫虎拍了拍羽崖和魁顿的脸。

在粗木上被捆着的两人没有反应，他们非常疲惫，那些审问或许无法摧毁他们的精神，但他们的肉体确实难以承受这样的折磨。

“装死是吧你们？”

莫虎去帐篷外抓了一把雪，然后开始往两人身上抹。

“嘶。”

寒冷的刺激使两人醒了过来。

羽崖疲惫的双眼有些无神，魁顿则是虚弱的说道：“……崽种……有本事……再来啊……”

“看来这寒风对你来说有些不够刺激啊。”莫虎扯着魁顿的脸说道。

“呸。”魁顿喷了莫虎一脸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