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中近一个时辰,虞灿热得满头是汗,却连野兔的影子都没见着,倒是碰上了虞明燚好几回。两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好一阵子才又各自转头打马远去。
虞灿越走越是觉得,镇国公清场的时候肯定清得太严格了,别说兔子,连只虫好像都没遇上,估计今天是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正当她这样想着,忽然听到前面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她心中一喜,连忙翻身下了马,凑到绝影耳畔轻声道:“你乖乖的在这儿等我啊。”
绝影似能听懂般打了个响鼻,轻轻的,没有惊动前方的猎物。
虞灿带着弓箭轻手轻脚往前移步,缓缓靠近草丛,站在一棵树荫遮天的巨树下方隐匿着。正要拉弓,却见草丛猛地一阵颤抖,里面钻出一条比她腰还粗的巨蟒,浑身泛着恶心人的油光。
虞灿背脊发凉,一时竟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她不怕四条腿儿的小兽,也不怕两条腿的飞禽,偏偏就是这软趴趴的东西让她害怕得不行。
除了害怕,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恶心。
巨蟒从草丛中游出,不知为何,看上去像是迷迷糊糊辨不清方向,动作也颇为缓慢。
虞灿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正想冲向绝影打马逃离,就见那巨蟒忽然恢复了神志,发疯一般朝她迅速游了过来。
虞灿一边朝绝影那边跑,一边回头拉弓射出一箭,准头倒是不错,可惜力道不行,只将对方激怒,没能伤及半分。
暴躁的巨蟒在地面游走的速度更快,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来到虞灿身后,昂头做出攻击的姿势。虞灿几乎能感觉到身后凉风袭来,甚至还能闻到巨蟒身上的腥味。
眼泪不由自主地掉落下来,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已经是凭借本能在往前飞奔,她发不出呼救的声音,只能听到自己急促不匀的呼吸声。
刷刷刷——
虞灿听到身后传来令她揪心的破空声,脸色倏地变白,双腿不由自主一软,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完了。这是她心中唯一的想法,她紧紧闭上眼,发不出声音也再哭不出来,不知道自己究竟会落得个什么结局。
嗖——
一声清脆利落的响声骤然响起,紧接着,身后那追逐着她不放的巨蟒沉沉倒地,翻腾间带起一阵尘土飞扬。
趴在地上的虞灿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就腾空而起,她浑身颤抖,迟疑片刻后睁开眼睛,只看到了一张令她心安的脸,随后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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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虞灿的意识还有些迷糊,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辨认好一阵才想起这是国公府的庄子上。她猛地想起自己之前的遭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脚冰凉却满是冷汗。
“姑娘醒了!”梨梢手中拿着一张热帕子,正想为她擦擦额头与双手,就见她瞪着眼无声掉眼泪。“姑娘别怕。”她连忙用帕子沾了沾虞灿脸颊,心中仍有余悸。
“我昏过去多久了?”虞灿声音有些嘶哑,嗓子里火辣辣的疼,眼皮沉重得不行,强撑着才没有继续睡过去。
“大半个时辰了,大夫来看过,说是姑娘有些发热,若醒过来最好服一碗药再好好睡一觉。”梨梢用手摸了摸她额头,果然有些发烫。
“哥哥他们呢?”虞灿本是想问景砚,可是一开口又吞了回去。
“都回来了。几位姑娘回了院子,都被吓得不轻。大公子与国公爷不知去了哪里,瞧着好像挺生气。”梨梢本还想说两人把那巨蟒给抬了回来,但想想又怕再吓到姑娘,就没敢开口。
虞灿点点头,就着她的手喝了一碗温热的药,很快就觉得眼皮发沉,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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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爷这是什么意思?”
外院花厅里,虞烁一脸不解地看着景砚,不知道他刚刚突然的道歉是从何而起。
从看到妹妹被他抱着走出林子,虞烁就再也无法继续欺骗自己,特别是看到景砚脸上不由自主露出的惊惶,若非真心喜欢,谁能让他变色?
不过看到虞灿的模样,虞烁根本顾不得多想,脑子里乱糟糟的,就连景砚让他一起把死掉的巨蟒带回来都没多想。
直到刚刚听到景砚说了一声抱歉,虞烁嗡嗡作响的脑海才渐渐恢复平静。
“国公爷为什么要道歉?这打猎遇上危险是常有的事,说起来也该是我对不住我妹妹。”虞烁愧疚又后怕,完不敢想象要是妹妹出了事,他会是怎样一种心情。多半会找棵歪脖子树挂上去自尽,省得悔恨终身。
景砚目光冷冽如刀,语气亦十分生硬,似是强行按捺着心中的怒火,否则就快要喷薄而出烧毁这个世界。
“是景薇。”
“呃,什么景薇?”虞烁一时愣住没能反应过来,待想到他话中的意思时忽然瞪大了眼。“国公爷是说那巨蟒是景薇安排的?”
“是。怪我疏忽了。”景砚此刻的怒不仅仅是针对景薇,还针对他自己。明知景薇已经收买了不少人,为什么没有将事情部调查清楚?手下的人办事不利,他自己也有极大责任。
他过于自负,以为提前在暗中处理好一切,扫清障碍,就能让虞灿开开心心地玩耍。他不想让她看到阴暗的一面,只愿她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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