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虞心怡凌厉的尖叫打破室内死寂,刺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她恨恨盯住姚氏的脸,一时忘记了自己究竟做过些什么,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姚氏的鼻子开骂。
“好你个毒妇,虞家娶你这祸家精进门,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那傻子连根头发都没掉,你凭什么要我去当姑子?”
她一阵骂骂咧咧,姚氏神情淡淡靠着椅背,连句嘴都不还,反倒衬得她像个粗野村妇,无知又无理。
虞心怡见状憋屈得要死,一头扑到李氏怀里痛哭出声。
“呜呜呜,娘,您要给我做主啊!我不去当姑子!明月庵是个什么地方,那是人待的么?要是送我去那儿出家,那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京郊的明月庵是出了名的清苦平静之地,京中各府出了事的姑娘太太,一旦被家人送去那里,必然会被改造得老老实实,一心向佛。
明月庵不设客院,香客却络绎不绝,许多人宁肯当天去当天回,都要去那里拜拜佛,添点香火钱。
一是因为明月庵的师太极得皇后娘娘信重,时常邀她去宫去为大燕祈福,为宫里贵人们讲经;
二是因为在明月庵供奉的送子娘娘极灵,许多夫人太太都曾去求过子。
正因如此,各府才敢放心将犯了错的女眷送去,若换作是乱糟糟的庵堂,谁敢让与自家有关联的女子沾染?
姚氏提出将虞心怡送去明月庵,确实是经过仔细考量。
若任由虞心怡留在府内,难说不会和李氏商量出更阴险恶毒的损招,若要时刻提心吊胆提防着她们,那姚氏一天到晚一年到头,都不要想做别的事情了。
虞心怡被休的事满城皆知,不可能找到瞎了眼的人家娶她,就算给她找户远离京城的小门小户,她还不见得会乐意。
姚氏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做不出暗中害死虞心怡的事,而且真要走到那一步,老夫人必然会大肆宣扬,传出去实在不好听。
左思右想,姚氏觉得送她去明月庵最好。
对外宣称姑太太愧对家人,不愿污名连累府上姑娘,自愿出家为尼,还能为虞府挽回几分颜面。
特别是受她影响最深的二房三房,四个小姑娘以后外出才不会被人指点。
“你们杀了我吧!”虞心怡嚎啕大哭,令人心烦意乱,“我不活了!在外受了委屈,回家还要遭你这毒妇迫害,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李氏听到要把女儿送去当姑子,火气压过了不安,噌地从床上翻身下地揽住虞心怡,指着姚氏呵斥起来。
“若大丫头犯了点小错,你也要将她送到庵堂当姑子去?怡儿在外受尽磋磨,如今惨遭休弃,你们这些当兄嫂的不帮忙就罢了,还要如此作践她!”
虞志松听到母亲和妹妹的强辩,太阳穴突突直跳,疼得他想摔桌。
母亲和妹妹一不卖惨,二不认错,居然跳脚辱骂逮到她们错处的人,还说这件事是小错!
那可是御赐之物啊!一想到长房可能会将这事传出去,虞志松恨不得能亲自跪地求情,要是有个玷污御赐物的胞妹,他这辈子就都毁了。
看到母亲和妹妹撒泼的样子,虞志松突然觉得心好累。可是谁让他摊上了这样的队友,不帮忙又有什么办法?
正想着要如何让长房消气,虞志松心中忽闪过一个念头。他垂下眼,默默坐到一旁椅子上,硬是吞下了求情的话。
“母亲,”姚氏轻飘飘看向李氏,眼中含着讥讽,“您是不是忘了,御赐麒麟是烁儿孝敬您的东西?我只需对外那么一说,被问罪的可就不止她一人了。”
李氏疼爱女儿,却更珍惜自己。
一听到姚氏的威胁,她条件反射般将手移开,不再揽着虞心怡,仿佛生怕沾染到什么脏污。
“怡儿,不如你先去明月庵礼礼佛,静静心,过几年娘再来接你还俗。”
“娘!”虞心怡满眼不可置信,“您怎么能......”
她看到李氏闪躲的眼神,声音夏然而止,脸上浮现出一抹讥笑,冷冷的眼扫过室内每一个人脸上。
“想逼我出家?那就等着瞧!你们敢送我去明月庵,我就敢让你们出场大风头!”
虞心怡说完甩袖冲出屋外,李氏讪讪喊了一声,自是无人回应。
“母亲好好休息,我们也走了。”虞志松面色平静地向李氏行了礼,又转身向虞志远打过招呼,带着妻女头也不回地离去。
虞志远和姚氏再无别的话要说,与吴氏先后脚离开了正院。
当所有人离开,李氏一头栽倒在床上哭了起来,这回比在后花园里的干嚎有感情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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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正院,虞灿见天色还早,和父母打过招呼,带着两个丫鬟朝李平安住的小院走。
秦大夫的医馆还没开起来,暂时借住在虞府外院,这时正吩咐一个小厮熬着药。
“大姑娘来了。”秦大夫看到虞灿,转头打了个招呼。
“秦大夫,我表叔怎么样啦?”虞灿朝里屋瞅了一眼,里面很安静。“咦?该不是又昏倒了吧?”
“我给他喝了碗安神药,”看到虞灿瞪大眼,秦大夫连忙摆手,“可不是你家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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