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阳长公主进门后,国公府的马车上走下一个姑娘,十六七的年纪,亭亭玉立,柔弱动人。
周氏连忙上前去迎。哪怕京中皆知景家这庶女不得长公主喜爱,回回赴宴,长公主都只勉强带她出席,从不与她走在一起。
可人家身份在此,她们这些小门小户都不敢低瞧。
景姑娘没有多瞧周氏一眼,走至正门,看到几个年纪相仿的姑娘,这才抬眼观察了一下。
眼神一一扫过去,最后在虞灿脸上绕了一圈,微皱了皱眉,又默默收了回去。
待她进府,虞明燚才在虞灿耳边轻声道:“这是景家大姑娘景薇,她姨娘是镇国公唯一的妾室。”
景家一共三房,长房景风扬袭镇国公之位,迎娶惠阳公主,成婚时许下永不纳妾的诺言。
他迎娶的是皇帝亲妹,哪怕不许这诺言,谁都不会认为他会冒犯公主纳妾。
谁知后来,景风扬竟让个伺候笔墨的丫鬟怀了身孕,将其抬为姨娘,生下了庶女景薇。
景薇年幼时,惠阳长公主还常忍着气带她外出交际,可随着她年岁渐长,长公主不知为何冷了心,再未给过她好脸。
虞志远不纳妾,虞灿没有庶出兄弟姐妹,不过见二房三房的情况也知道,嫡母和庶子女之间总有扯不清的恩怨。
“惠阳长公主与景姑娘都来了,那景小将军岂不是也要来?”虞明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连荣嘉郡主都给抛到了脑后。
虞明燚难得没有出言讥讽,小心翼翼瞥了男宾那边一眼,没有见到杀气腾腾的人,这才低声道:“大姐姐,你听大哥说过么,景小将军是不是动不动就杀人?”
虞灿想起那张惨无血色却极好看的脸,印象中明明很温和的样子嘛,再看四个妹妹惊悚的神情,完不知她们在怕什么。
“那是打仗,他不杀人,别人会杀他呀!”
这话谁都没法反驳,虞明烟和虞明燚都没再开口。
虞灿觉得她们是没见过真正可怕的人,景小将军的凶侍卫才叫吓人呢,她见了都抖得慌,要让她们看见,一准吓晕过去。
来客一波接着一波,姐妹们再无闲暇说话,等迎完宾客,虞府众女眷才匆匆赶往正厅。
-
“长公主屈尊前来,虞府真是蓬荜生辉!”老夫人觍着脸,笑得好似盛开的菊花。“您尝尝这茶,老身亲手煮的水,一点没让闲杂丫鬟碰。”
虞灿简直没眼看,很想装作不认识她。
不仅是她,虞府一众长脑子的人都觉得不妥。
长公主是贵人没错,可老夫人一个长辈,好歹还担着伯夫人的名头,何必做出如此低贱谄媚的姿态?这是要和那些拍马屁的下人抢饭碗吗?
长公主意外到来,男宾都纷纷过来请安,大家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一走出门,那笑便蔓延到眉梢眼角,满是讥讽。
姚氏主持见各府夫人也在偷笑,忍不住异想天开祈求老夫人是个泡沫,一戳就破......
惠阳长公主倒是淡定,看都未看老夫人递来的茶,她身旁的嬷嬷眼疾手快顺手接去,只在手里捧了一瞬就轻轻放回桌上。
“虞夫人,”长公主转头看向姚氏,眼神温和,“本宫是想亲自与你道声谢,顺便备了份薄礼,望你莫要嫌弃。”
她话音落下,身后嬷嬷从袖中取出一枚黑色木质的令牌。
场上的女眷们都是低门小户,家中老爷顶多是从四品,以五六七品居多,看到这木牌都忍不住腹诽。
长公主还真是耿直啊,说备的薄礼就当真很薄,可这是不是太薄了一点?
“虞夫人,这是我年轻时闲来无事,亲手做的一块玄鸟令牌。”长公主笑意不变,缓声道,“今日赠与夫人,日后有任何要求,只管差人凭令来找我。”
听到这话,屋内顿时鸦雀无声。原来长公主不是耿直,是很装逼啊!
姚氏心下既惊又喜,可哪敢说接下就接下,连忙拒道:“臣妇不敢当长公主如此大礼!”
长公主将令牌从嬷嬷手中接过,放在姚氏面前的桌上,缓缓起身,“本宫只余这一个儿子,他的命,什么都值得。”她说完不再逗留,带着刚坐下的景薇和一众仆妇丫鬟匆匆离开。
大家可算是看出来了,长公主到虞府来只为两件事,一是给长房撑颜面,二是亲手送这块厚厚的“薄礼”。
各府女眷看得心惊,她们只知虞府大公子有功在身,前程似锦,万万没想到他竟还救过景砚的命。
宴席上总是不缺反应快到堪比武林高手的妇人,眼珠子一转,夸赞的话便似流水般涌了出来。
“哎呀,虞夫人一双儿女真是出众啊,大公子年轻有为,大姑娘水灵得跟个小仙子似的,我看了就喜欢。”
紧接着,强行套近乎的妇人也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虞夫人,你们一家去玉州多年,我这心里可是想念得紧,前些天做梦都还梦到了呢!”
姚氏想了好片刻才想起,这妇人幼时不是总流着鼻涕跟她吵架吗?
心中虽觉好笑,姚氏面上却应付自如,一时间,女眷这边热闹非常。
大家捧着姚氏,不搭理老夫人和周氏吴氏,更是提也未提不曾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