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广场外,距离‘若初’西餐厅三百米左右的六点钟方向,老城墙公交车站。
“司机师傅,您,呃,我有事要说,您,贵姓?。”
蓝白相间的公交车里,吴子健弯着腰,双手按在膝盖上,刚从公交站牌处跳上车,就粗喘着气跟公交司机开口说道。
站在干净的公交车内,吴子健才发现原来公交车司机是一位长相硬朗,一脸英气二十岁出头的干练姑娘。
灵动的齐耳短发配上浅蓝色的制服半袖、深蓝色的薄牛仔铅笔裤,竟让人觉得这个姑娘有几分男孩子身上才有的帅气。
司机姑娘用黑白分明炯炯有神地大眼睛看了吴子健一眼,然后淡淡地朝吴子健挥了挥戴着白线手套的右手:
“请往后面移动,后面有空位。”
本来,吴子健从远处‘若初’西餐厅一路赶至公交站牌处。上车后,按套路应该是这样一段对话:
‘师傅,您贵姓?’‘免贵,姓张。’‘噢!原来是张师傅啊,您好您好,有这么个情况我要跟您说一下,巴拉巴拉……’
然后,在吴子健的循循劝导下,这次,张师傅愉快地停下了公交车,并没有将公交车开往油罐车爆炸中心处。
谁想吴子健闷头上车后,一边说着话,一边才发现公交司机竟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妹子。一愣神,他就闹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开场。
吴子健听到司机姑娘的话后,一副吃瘪的表情。
怎奈他现在憋了一肚子话急着要说,却不知道怎么跟这位司机姑娘开口了。
难道直接跟她坦白,说:师傅,快停下来吧,不要再往前开了,再往前开的话,你和你的公交车将会变成人间凶器,冲向步行街,撞个血流成河?
本来上车之后的大舌头加上最后那句‘您贵姓?’就显得很不正常了,吴子健要再这么说的话,估计公交司机会把他当成妖言惑众的神经病轰给下车去。
那就费时费事了!
吴子健杵在原地没动,心焦地看了看时间,九点十三分二十六秒了!
怎么办,怎么办?
这车不能往前开啊。
虽然已经知道是因为那辆车身写着红色醒目‘爆’字的油罐车的爆炸才引发的事故。
但是,吴子健牵着袁小茴的手站在远处反复观察了多次,油罐车是九点十四分零七秒那会才刚刚开进的城门。
因为那堵看不见的透明墙的存在,吴子健根本出不了城门!
而且每次开进城门时,油罐车就已经隐隐有爆炸的迹象了。
所以,吴子健暂时只能退而求其次,从公交车这里来寻找突破点。
希望先说服公交车司机不要开往油罐车爆炸的那个地方,进而避免引发二次事故。
时间已所剩无几,吴子健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迈步上前,伸出右手,一把按住了方向盘,并把方向盘往怀里一掰,说道:
“不行,你不能再往前开了!”
司机姑娘被吴子健的行为气笑了:
“要不你来开吧?”
虽然也明白司机姑娘说的肯定是气话,但万一这司机姑娘气性大,真赌气让自己坐下来开的话,自己一定要挂上倒档,然后一脚油门踩到底,远离爆炸中心点。
吴子健转念间,神色间竟流露出一丝神往?
司机姑娘靠着椅背,看着后视镜里的乘客也都只是远远观望,朝着吴子健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劝阻;再看吴子健那意动的神色,还有他身上似是沾着点点血迹的白色T恤。她心里反倒有些拿捏不定了:
这人,莫非是,脑子真的有病?
僵持之下,吴子健左手掏出手机看了看,九点十四分零七秒。
油罐车进城了!
吴子健心下窃喜,就这么僵持下去就好。
楚致,还有大爷大妈,你俩吃了这么久西餐吃腻歪了吧!这回你们终于可以换个死法了。
吴子健想着,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一丝弧度,要不是跟这司机姑娘不熟,他现在就能乐出声来。
穷则变,变才能通。自己又朝‘变’的方向前进了一小步。
心里已将吴子健划分至‘脑子有问题’这类人里的司机姑娘,见吴子健咧着嘴角无声地笑着,司机姑娘心里更为笃定了,于是她开口,试着跟吴子健沟通:
“呐,姐姐这里有糖喔。姐姐给你吃糖糖,你就要乖乖哒,下车玩去吧,乖乖滴噢!”
“你把我当低能儿了啊?!我不下车!”
司机姑娘当时就震惊了:
“你不是精神病?!”
吴子健不高兴了,手里抓着人家司机姑娘的方向盘,回答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怎么说话呢?你才精神病。”
不是精神病就好,不是精神病我可不能惯着你了!司机姑娘俏脸挂霜,怒斥吴子健:
“给我把手撒开!你这个混蛋!”
“不撒!”
“给我!撒手!”
“不撒!”
“撒不撒手?”
“就不撒!”
……
树不要脸,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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