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脸色扭曲似鬼的张初仪。
不确定眼前人是否可信,张初仪神色犹豫,直到何鼎回神说怀恩是自己人时方才点头,气若游丝的道:“我知道阿樘不会害人,公公,你们快告诉他,让他小心。”
吃力的说完,张初仪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软在地。
瞪着已然痛晕的张初仪,何鼎喃喃自语:“这是怎么回事?”
怀恩强迫自己镇定,将何鼎拉开,同时叫来锦衣侍卫,低声吩咐几句,随即拉了失神的何鼎回转。
“何鼎,你赶紧回去告诉殿下,让他派人密切监视李屏云,莫要轻举妄动,一切等咱家的消息。”
丢下这一句,怀恩重新进殿。
直到半个时辰过去,依然没有传来张初仪招供的消息,殿中诸人莫不焦急。
朱见深阴沉着脸,冷声道:“怎么样了?”
怀恩立即派人出去,少顷,锦衣侍卫进殿禀报:“陛下,犯人一句话不说,若是再打下去,只怕??????”
“打!狠狠的打!”朱见深气不打一处来。
他倒要看看是他的手段硬,还是她的骨头硬。
“慢着!”看着锦衣侍卫停住,万贵妃看向朱见深,温声道:“陛下,臣妾看这安澜身后的人来头不小,若是这么让人死了,不就问不出这幕后黑手了么?若是日后再有皇子皇子遇害怎么办?”
“那依贵妃之见?”朱见深立即换了脸色,语气轻柔。
“依臣妾之见,先将安澜关押,同时在宫中调查她的背景,倒要看看她与谁往来密切,总有蛛丝马迹可循。若是还不行,到时用刑也不迟。”
朱见深沉吟少许,看一眼众人,方才开口:“就照贵妃说的办!”
言罢,转向一旁的周太后,语气恭敬:“母后,事情先到这里,儿臣送您回宫如何?”
眼见事情至此地步,周太后应一声,摆驾仁寿宫。
众人见此,亦相继离去,宗人府瞬间安静下来。
“砰!”的一声,随着锁链的撞击声响起,张初仪被人直接丢在地上,膝盖与地面亲密接触,磕得她眼前直冒金星。
骚臭味在鼻尖不觉缭绕,她的脸变被尖刺的东西戳的生疼,从腰部往下,火辣辣的疼痛侵袭身,痛的她神志都模糊起来。
耳边有脚步声越来越远,好半晌,她才适应了眼前的昏暗,努力睁开眼皮,打量着如今身处何处。
一根根木质柱子围绕四周,间隙只容一个拳头,侧面有张床,有根根细长东西戳出来,她看了很久,才确定是稻草。往后望去,粗糙的墙上一个火把静静燃烧,带来这唯一的光亮。
挣扎着往侧面趴,当她终于摸到床的时候,额头冷汗连连,若是能照镜子,她只怕要被自己如今青白的模样给吓死。
颤抖着手,将床上的稻草一把把的抓下来,她将稻草扑在身下,让她的脸能够免于和地面亲密。
好一会儿才停手,提着的一口气瞬间消失不见,她直接趴在稻草上,眼前一片虚空。
她最终也没有说出李屏云。
她知道,一旦说出来,定会有人将脏水让阿樘身上引。
虽然她目前还没经历过不见刀光的宫中争斗,但是上一世那么多的书和电视又岂是白看的?
想起这个,张初仪唇角微勾。
感情她这一世,是来体验生死来了。大大小小的伤受的不知几何,她数都数不清了。
也许,她会死在这个时代吧?
还没查到害死明中和父亲的凶手,就要死在这宫廷之中,这是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缓缓垂下头,张初仪只觉她的视线渐渐模糊,眼前的黑暗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殿下!殿下!”连着唤几声,朱祐樘都一副木然的神色,何鼎心急,立即去扯他手中的书本。
“何伴当,你说什么?”
轻轻叹息,何鼎不敢再重复一遍方才的话,只加大了手中力度,扯出了他手中的书,却发现书页竟被揉出洞来。
往常太子对书本异常爱惜,就连折页都不舍得,如今竟成了这模样,姑娘在他心中就那般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