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颀长，骨节分明，掌心干燥而温凉，肌肤触感如玉，十指相扣，每一分每一毫都被包容在内。

心脏砰砰跳得飞快。

“阿当，”她听见男人温和道，“跟着我。”

阿当。

跟着我。

他的声音轻柔，像玉沉着而温润，尾音却有丝丝磁性勾魂，阿当倒吸一口冷气，捂住胸口。

她看向尚擎的狐疑的眼神，就像是看到素来白衣翩然潇洒如风的师尊终有一日会穿上人间大红俗气喜服一般的震惊。

“要不是知道你是我的长辈，”她诚恳道，“我几乎都要觉得，你是要当一名纵火犯，燃烧我从十三到三千岁的芳心了。”[1]

尚擎一愣。

她却很快恢复平静，甚至摆摆手往后一推躲开他伸出的手，笑容还有几分狡黠的洋洋得意。

“还好当年师……专门给我训过如何在讠秀惑幻境中‘凝神静心、不被蛊惑’，此时我神清气爽，灵台清明，没有一丝不该有的谷欠念迷茫。我是不是很棒？”

是很棒。

棒得都快上天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刚从一边过来、恰好听见了阿当的话的季辰汐脸都憋得涨红，眼角挂着眼泪摇摇欲坠，看一眼面无表情的家主，更加捂着肚子直不起来腰。

不行，肠子都要笑得疼啦！

阿当奇怪地看了脸色扭曲的季辰汐一眼，神识追问小兔子：“他怎么了？”

我不晓得哇，我觉得小主子你说的明明很正确！天尊早年还经常说，宫外到处都是哄骗小孩儿的骗子，您小时候不懂事，被甜言蜜语骗了好多次，所以他才会专门训练您的……这次您表现得，明明十分完美啊！

阿当深以为然：“不错，我们都是最聪明的。假使师父有记忆，听了我这番缜密又冷静的话，也一定会为我的表现而喝彩。”

主仆两个一起眼睛亮晶晶的憧憬未来，都十分觉得自己未来前途无量。

季辰汐越看面色认真的阿当越想笑，而同时家主大人周身萦绕的气势却更加森然可怕了。

他好戏看得多了，终于心满意足，努力憋着笑出声打断。

“咳，先生，阿当小姐，刚刚有几个人在闹事，夏夫人去处理了，暂时不能前来接待，她说，这儿先生您已经很熟了，可以一切自便。”

尚擎微微阖眸调整呼吸，片刻后再睁开眼睛，毅然恢复了毫无异样的平静，他道：“我找夏夫人有急事，她需要多久？”

阿当闻弦歌而知雅意，道：“尚叔叔，你去忙吧，我自己在这里转转就好呀。”

尚擎不放心地皱眉，她失笑：“我都二十岁了，不是小孩，这儿外人进不来，没危险，您不至于不放心我啊。”

季辰汐道：“先生，其实无当小姐说的有道理，夏夫人还需要很久，要是等的话，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也罢，那你自己转转，”尚擎终于颔首，“若是遇到麻烦，就说我的名字。”

阿当连连点头。

她巴不得师父先走，她好偷偷挑选一块最漂亮最珍贵的翡翠，到时候切出来，她亲手雕刻一件配饰送给他，当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