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昔夏不说话,就这么冷冷的瞧着对方,饶是好胆子的人也会觉得阴森,更何况是本就心虚的金钰。
这时候,一个丫鬟打扮的人突然从花丛里走了出来,一下子就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那丫鬟脸色铁青,甫一走出来,抿了抿嘴,什么都没说,照着花昔夏就冲了过来。
丫鬟做惯了粗活,力气大的很,而且原本就是在水边,这般横冲直撞,十分危险,可金钰只是一味地尖叫,并不伸手阻拦。
眼瞧着只差一步就要落水,可偏偏每次都能被花昔夏躲过去。
她到底是农女,干惯了粗活,真说起来,无非就是年纪偏小,实际并不比这些丫鬟的身子差,如此也勉力支持。
金钰一见这种情况,心中焦急,就听身后有许多人急促步伐,其中一声高声喊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个时候,花昔夏嘴角微微一挑,任由那丫鬟把自己推下了水。
她早先就有准备,因此落水之后并没有呛着。
只是六月的天,湖底还是那般的冰冷,花昔夏身颤抖不停,阵阵气压直逼口鼻,窒息的感觉越发强烈。
她挣扎着,屏住呼吸好一会儿,就听见有人跳了下来的声音,眼见着那人不断向自己游来,她狠了很心,一张嘴,喝进去了些水,然后就感觉到自己被抱了个满怀,脱水而出。
“昔夏,别怕,没事了。”
李远翰湿透了,发丝在不断地滴水,他的手臂那么有力,哪怕是在冰冷的湖水里,他身上的温度依然准确无误地传达到了身上。
他刀削般的脸庞轮廓分明,神情坚毅,厚重的嘴唇轻轻一抿,目光之中充斥着无限的担忧。
“我没事。”花昔夏刚说完这句话,两人就离开了水中,和暖的风抚来,如同万根针同时扎进皮肤之中,她不停地哆嗦,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在立刻有人送来了衣袍,她瑟瑟发抖之际不忘看过去,见商若柳露出担忧的神色。
因来人很多,各个说话,组合在了一起便成了叽叽喳喳,不过这也不妨碍花昔夏从中听出事情始末。
原来在她离开没多久,众人玩的开心,但是商若柳身子一直不好,商若杨又是大病初愈,屋内气息不流通,便有人提议春光好,去赏花游园。
就在众人抵达之际,路过水池,便瞧见了花昔夏被推入水池的一幕。
作为东道主,商若杨自然要邀请客人们回屋休息,商若柳适时的站出来送客,两人分工,格外顺畅。
纵然有些人好奇这事态的发展,也不得不离开。
少禾堂。
花昔夏洗了热水澡,躺在床上,幔帐层层,只从中放出一只手,大夫捋着胡须,良久道:“病人着了寒气,需要静心休养半月,也就无忧了。”
商若杨听罢松了口气,谁叫这是他的小宴,又是他表妹的婢女闯下的祸。
他上前一步,一脸愧疚道:“今日之事,实在是万分愧疚,那婢女我定然会严惩,还望李兄不要介怀。”
李远翰面色淡淡,“不敢,只是在下心中疑惑,为何贵府婢女非要置初见之人于死地呢?而且我似乎记得,她是孙小姐的贴身婢女。”
商若杨有些尴尬,正欲说话,就听外边有脚步声。
事情闹得这么大,孙沐音怕挨骂,特意将姑妈搬出来,随着商夫人一进屋就瞧见金钰和金锁跪在地上。
商夫人眉头紧蹙,随即舒展,随着脚步裙摆浮动,神色不愉,明知故问,“沐音又闯了什么祸?怎么贴身的两个丫鬟都跪在地上?”
她也是听了孙沐音说的话,只以为是推花昔夏的是孙沐音的婢女,和她的宝贝侄女并无关系。
隐约猜到部内情的商若杨却是铁青着脸色,拉长声道:“金锁将客人推下了水,她今日敢推客人,明日就会推主子下水,这种人留不得,我已经找来人牙子打发了,不用母亲费心了。”
“另外表妹管教下人不力,还是静下心,好好安分守己两天吧。”他不是傻子,这孙沐音与花昔夏不合也并非一日两日,却不想这个表妹为了争风吃醋,竟是如此大胆,至商家颜面而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