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救了我,我现在不能下地,但肯定有人在四处找我,若是我被找了回去,你也别再这吃苦了,跟我走吧。”
他生的英俊,目光炯炯有神之际,更是惹的人春心萌动。
只可惜花昔夏知道自个后来的结局,心中冷笑,只要你还有命能回去。
前世她为了能让他早点回家,每日都到集市上打听,不然就山上这偏僻的地方,十天半个月也是寻不到人的。
这一世花昔夏自然不会那么好心,只是日复一日的在山上,喂着他错了计量的药。
花昔夏身都是汗珠子,猛然惊醒,黑暗中她大口的喘着粗气,稍微一摸就能在木板床边的破旧小凳子上找到一碗水。
她有梦到了前世被关在棺材里的一幕,四处都是老鼠,它们在不停的撕咬,在她肚子上咬出一个洞,滋溜一声,钻进去啃食内脏,不停得搅合着五脏六腑。
冰凉的水下肚,这才压下花昔夏满脑子的恐惧,她下意识地看向床的对面,那个罪魁祸首正在昏迷不醒,她不由地勾起了一丝报复的笑意。
三天的时间里,她在药中加重了当归,使得他的伤口久久不能愈合,还越发的痒,身上下都被他无意识地挠烂了。
就这么让商若杨亲手将自己推上黄泉路,花昔夏觉得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当初她死得凄惨,那么他也必须死得凄凉。
往身边摸索了一下,找到了一个竹筐,她起身推门而出,目不斜视地走着坎坷的山路,深一脚浅一脚的消失在浓雾中。
本身就是个活鬼,又怎么会怕黑?
大山上最多的就是毒物,她分辨的清楚,加夹竹桃等毒性的花草一一放在背篓里。
眼见太阳已经有了高升的趋势,森林草木茂盛,树影婆娑,风拂过,刷刷作响,花昔夏步伐不由轻快了些。
快到家时,万里无云,花昔夏远远见破败的小院里站了许多人,她心中明了,这是找来了。
花昔夏不慌不忙的走进去,只听见哀哀啼哭的女音,“表哥,沐音找你找得好苦!”
花昔夏僵住,目光飞快地瞥过,孙沐音圆润的身体将缎织掐花对襟外裳撑的风风韵韵。
因为她伏着痛哭,盘金彩绣棉衣裙微微褶皱,却不难看出衣料的华贵,那满头青丝挽起,点翠嵌珍珠岁寒三友头花簪微微滑落,却多了一丝我见犹怜。
年轻的孙沐音,还是那么喜欢艳丽的颜色,花昔夏讽刺一笑,心如刀割,仇恨宛若潮水将人包裹,连呼吸都困难。
女人的直觉很准确,孙沐音感受到了一丝恶意,擦了擦通红的眼睛回身望去,见一个面容惊艳的女子身着麻衣粗布,正眼神灰暗看着自己。但她那肌肤如朝霞映雪,明媚皓齿,便是在粗糙的打扮都遮不住美丽。
孙沐音立刻警惕地问:“你是什么人?”
只一瞬,花昔夏的心翻天覆地,她紧紧抠着自己的手心,前世孩子惨死的一幕幕从眼前划过。
她久久不语引来了别人的疑惑,孙沐音蹙眉,眉宇间一抹不悦,“我问你话呢!”
“你在我家问我是什么人?”没有前世的恭顺,花昔夏冷冷地顶了回去,“反客为主也来的太顺手了吧!”
床上的商若杨有些诧异,没想到她会如此生硬,不过他自信的归结到了女人的嫉妒心上,不由露出了一个笑容。
“沐音,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花昔夏,你且好好说话,她要跟我一并回府去。”
孙沐音惊呼:“那怎么能行!”
她狠狠的剜了花昔夏一眼,任谁对一个容貌胜自己的同性都会生出提防,她没好气道:“给点银子打发了就算了,这种人在身边没得污了自个的身价。”
如此刻意的作贱,自然是为了叫她看清身份。
殊不知人家根本不想跟着走,花昔夏心中冷笑。
前世花昔夏轻易就将身子给了商若杨,结果他三年后才来接自己,今世倒是有意思,他什么没得到却上赶子要带她走。
果然都是贱皮子,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么?
花昔夏勾起一丝冷笑:“那我倒是好奇了,商公子的命值几个钱?既然这位小姐想要用钱打发了我,那若是给少了,岂不是作贱商公子命不值钱么!”
气氛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孙沐音气得发颤,她三日未曾安睡,日夜寻找表哥,谁知却出现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还言语不恭敬。
“好一张凌厉的嘴巴,村妇就是村妇,张口闭口都是钱,也不怕你掉钱眼里头出不来。”孙沐音蹭地站了起来,那双凌厉的双眉上挑。
“我确是村妇,你和我计较,你又是什么?”花昔夏冷笑,她神态倨傲,声音发寒,“分明是你提钱要把我打发了,过后却一口一个指责我贪财,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真当是如火纯青。”
孙沐音被堵得哑口,使劲跺了下脚,委屈地看向商若杨,嗔娇道:“表哥,她欺负人!”
谁欺负谁,商若杨看得一清二楚,但他心知这表妹的脾气,虽然厌烦,却也要顾忌她的出身,不由得给立在墙角的男子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