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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帆就像雾里看花。

张冠玉道:“如果你将自己放在旁观者的地位,你想想,当年龙虎镖局劫难,你逃得性命,而且《神游功》那时候就在你手上,那么,什么人才能……”

张冠玉忽然不说了。

云中帆正在凝神倾听,甚至他都没有刻意留意四周,对方忽然住口,他不禁一愣。

可他立刻就知道,不是张冠玉不说了,而是有人不让他说了。

“砰”

直到此刻,张冠玉的身子才轰然倒地,满地雪花被砸起,在阳光下化作一个个小小的绚烂彩虹。

云中帆没有去追下毒手的人,因为他知道对方既然敢出手,就有绝对完的逃生之策。

雪地中两个小小的坟包鼓起,云中帆呆呆看着,许久之后,这才转身走向马车。

“我们该走了!”

“嗯!”

“如果觉得困了,你可以睡一觉。”

“嗯”

马车又出发了。

一如人生,一处风景是不可能永远停留的。

岁月就是拉车的马,人正如那马车,永远也摆脱不了那匹马的拉扯。

新娘子一言不发,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在出嫁路上的女人。

人都说婚礼要冲喜,但这一条条人命的鲜血冲喜,非但不让人觉得喜庆,反而后背发麻。

终于走上了官道。

前面传来了唢呐锣鼓的声音,很快就有一匹高头大马载着一身喜服的新郎官迎面而来。

人生四大幸事,其中便有洞房花烛夜。

新郎官当然很开心,一路都在笑,目光时不时的扫过火红色的四抬轿子中。

一边走来人群簇拥鼓乐喧天的热闹场面,另一边,走来的却是一辆孤零零的只挂着一只红绣球的马车。

这种带车讽刺的衬托,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人们已经开始议论了。

云中帆听到马车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

女人天生是喜欢浪漫的,没有女人愿意自己的婚礼简简单单。

双方在势头上就已经有了高下。

新郎官骑着赤红色的高头大马,耀武扬威的从道上走来,那眼中鄙夷的神情,就好像自己是王子一般高贵。

官道很宽,本来不会出现彼此让道的事情,可两方偏偏就面对面的走了过去。

若是以往,云中帆一定会让道。

可今天他却没有,他只是觉得马车上的新娘子挺不容易的,大家都是结婚的人,为什么马车拉的就要低人一等?而坐轿子的就要高人一等?

他只是想让新娘子找回一些属于她的自尊。

两匹马的脑袋几乎撞在了一起,新郎官的高头大马似乎也在鄙视云中帆这匹拉车的马。

其实它并不高贵,他的主人也并不高贵,否则就该换八抬大轿,而不是四个人抬的娇子。

――原来不仅仅是狗仗人势,马也会因人而贵。

云中帆的马当然不是一匹劣马,单从那圆鼓鼓的肌肉就能看出,这一定是一匹健马。

健马也是高贵的。

两匹马已经在彼此撕咬。

新郎官见拉车马张嘴咬向自己的坐骑,甩起鞭子就向拉车马鼻梁上抽了下去。

马鞭没有抽中拉车马,却抽在了一条古铜色的手臂上。

原本正在抬着娇子的一名轿夫已经站在了云中帆的马前。

然后他健壮有力的手臂轻轻一拉,新郎官就从马上翻了下来,然后他就像提小~鸡似的,一把将新郎官扔到了马车后面。

没人敢说话了,刚才还热闹哄哄的街上,都市一片死寂。

紧接着,其他三个抬轿子的轿夫也已经将盖着红盖头尖叫不已的新娘子抓了出来。

“反了反了,你们干什么?我付了钱……”新郎官啃了一嘴的雪水和成的泥巴,不解的大吼。

一名轿夫淡淡道:“滚!”

他的声音刚刚落下,站在云中帆马前的那个壮汉忽然转身,双臂拖住头顶上绑着红绣球的高头大马,闷哼一声,那马居然被悬空托起。

然后那壮汉猛力一甩,高头大马嘶鸣着飞向前方。

新郎官立刻闭上了嘴巴,就算他不闭,也会被吓呆。

迎亲的队伍早就亡命奔逃。

转眼间,街道上只剩下一顶火红色的花轿,还有四个金刚般的壮汉。

这么冷的天,他们都只穿着一件粗布坎肩。

这是在表示他们的内功很不错嘛?

腰间系着一根红腰带,无疑很喜庆。

那甩走大马的壮汉脸不红气不喘,看向云中帆,道:“云公子,请上轿!”

云中帆道:“我这辈子还没坐过花轿,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坐坐,可惜我还押着镖。”

“不妨一起!”那壮汉依旧脸色平静。

他们四个就像四个毫无感情的死人。

云中帆自己有时候话很多,但他很尊敬话少的人。

话少的人,心里都藏着寂寞,藏着寂寞的人,至少都是值得同情的。

他忽然笑道:“你们就这么肯定我会跟着去?”

那壮汉道:“你一定会去!”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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