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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尺之局,是为战场。

但这场战斗实在不怎么精彩。

非但不精彩,就是稍稍懂一点棋的人站在边上扫上一眼,必然会破口开骂。

幸好这不是真的战斗,只是一盘棋而已,否则无辜枉死的将士就太多了。

云中帆的棋艺不高明,或者倒不如说‘不会下棋’来的干脆点,花伯尽量在让着他,依旧被杀的人仰马翻。

但云中帆偏偏聚精会神,心投入。

那一脸认真的孩童模样,让花伯眼前有些恍惚,这才是真的少爷,不再是那个一入关便辣手无情的夺命剑客。

“花伯,该你了。”云中帆手中摩挲了许久的黑色棋子终于落下了。

花伯扫了眼棋盘,心中苦笑,这样的局,自己就算在哪里落子,少爷都会立马缴械投降。

花伯有些怔忪,迟疑不落。

无论好人坏人,能解人尴尬的,对这个人来说都是好人。

旁边被雨水蚀的不成样子的石狮子上忽然多出了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头。

“娃娃,你会下棋吗?”

老头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桀桀笑道:“就你这三脚猫的棋艺,还敢说手谈?”

云中帆头也不抬,甚至眉头紧皱,似乎还在研究花伯该如何落子,口中却淡淡说道:“我是三脚猫,你是独脚鼠,我至少还比你多了两脚。”

枯瘦老头却不气恼,干笑一声:“嘎嘎,小娃娃很有趣!”

云中帆却不理他,抬头看向花伯:“有始有终方为棋,花伯,你有始,为何没终?”

枯瘦老头抢着说道:“你是要这老头给你送终吗?呐,随便落一子你终了,我说娃娃呀,你的每一步棋怎么都把自己往死路送啊!”

他忽然抬起手中拐杖,内力吸起一枚白子,很是随意的落在棋盘上。

他笑道:“嘎嘎,看吧,你还能下哪?你都没气儿了!”

云中帆怔怔看着棋盘,满脸认真,似乎还在寻找活路。

花伯忽然说道:“我很不喜欢别人替我著子,更不喜欢有人坐在这石狮子上。”

独脚鼠屁股下顿时就像坐了只刺猬,一蹦而起,独脚站在狮子头上,嘎嘎笑道:“我现在没坐着,是站着!”

“少爷,老奴还是收起来吧?”花伯说道。

云中帆站起身来,瞥了眼远处,忽然说道:“都说蛇鼠一家,独脚鼠,你这个老二来了,你们老大应该也来了吧?”

站在石狮子头上的独脚鼠桀桀笑道:“别急别急,想吃蛇肉的人太多了,老大给他们炖蛇羹呢!”

云中帆摇了摇头,手中一黑一白两枚棋子摩擦的沙沙作响,笑道:“恐怕这蛇羹没炖好。”

话音方落,独脚鼠早已跳了起来,右手的铁杖一点地,人已跳出数丈,眨眼间就冲进了前面一道小巷。

“少爷,鱼儿都来了。”花伯笑了笑。

云中帆叹了口气,道:“可惜这些鱼儿都长着牙齿,而且喜欢互相撕咬,总没有我亲自钓起来的好。”

他说着,居然盘膝坐了下来,花伯赶忙将一张裹着貂皮的木板垫在了下面。

云中帆从怀里摸出一只扁平的酒囊,拔开塞子,轻轻一捏,浓郁的酒香就扑了出来。

云中帆眼中满是陶醉,对着嘴轻轻灌了一小口,眯着眼品味半晌,摇头笑道:“可惜了,这壶酒快喝完了,喝完这壶酒,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酒了。”

花伯道:“江南总不乏酒家的。”

云中帆道:“江南的酒太温和了,没有漠北的酒辛辣。”

花伯看了眼云中帆手中的酒囊,这只酒囊做的很精致,外面还套着一层牛皮套子,囊口用收缩绳扎紧。

花伯觉得很奇怪,他知道少爷从来喝酒都不快,每次喝的也不多,这一路从漠北走来,这袋酒顶多就喝了一小半,而且酒囊明明还鼓鼓的,少爷为什么说酒快没了?

不过他很快就笑了,温言笑道:“少爷,我看这下你不愁没酒喝了。”

云中帆眼中露出了快慰之色,笑道:“是啊,要是我自己也会酿酒,那该多好?”

“哈哈哈,幻影剑云公子智慧无双,要学酿酒,那也是顷刻间的事情,不过你今天是不用学啦!”一个裹着暗红色粗布直裰的肉球滚了过来。

这人的腿太短了,但身子又太胖,满面红光加上占据了一张脸三分之二的大酒糟鼻,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弥勒佛。

云中帆看着这个人光溜溜寸发不生的光头,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不禁问道:“你真出家了?”

肉球一拍肚子,哈哈笑道:“怎么可能,我虽然叫笑弥勒,但酒肉不离口,佛爷我是当不成的。”

云中帆沉吟半晌,忽然点头道:“是了,你又不听老婆的话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苗条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笑弥勒身边。

这女人已经上了年纪了,尽管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胭脂,但下垂的眼袋和高高鼓起的颧骨还是出卖了她的年龄。

她穿着一件暗红色的短衣,一条脚踝处收口的包裤,正瞪眼看着云中帆。

“想来这是大嫂了?”云中帆眼中孕着笑意。

女人忽然暴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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