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榻上的那人既不是哪个被幸运砸到脑袋的美貌宫女,也不是哪个貌似潘安的俊秀小哥儿,而是一位身材魁梧,样貌阳刚的堂堂男儿郎!这人五官深邃如刀雕塑,因为身上的伤势而昏昏沉沉着,紧蹙着的眉头更显出此人倔强不屈的性格。或许,只有他花白的头发才略点柔软些。
庄逸帝干净的手轻轻撩起花白长发,细看昏沉中的男人。多久未见了?仔细一算怕是有三年了吧,最后那次他说天各一方,两不相欠。本以为那就是个结局,却不料三年来苦苦相思,终究还是放不下啊。
绣着金龙的被子盖在男子的脊背上,庄逸帝轻轻掀开被子,露出精悍的背脊和上面纵横交错的鞭伤。瞬间,庄逸帝眼神沉暗,愤愤地在心里痛骂:明日早朝定要叫那个老匹夫脱掉几层皮!
冰凉的药膏涂抹在滚烫的伤口上,男人动了动,哼了几声。庄逸帝的手猛地顿住,细瞧着男人的表情,生怕自己的手劲儿重了弄疼了他。
男人咬着牙紧紧闭了几下眼睛,方才重又睁开来。甚至浑浑噩噩之间,只觉得背上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模糊的眼睛瞧见了黄色的锦被,不由得愣了愣。
“很疼吧?”庄逸帝察觉到手下的背脊紧绷起来,方不紧不慢地说,“是我没交代清楚,害你受了这么多皮肉之苦。”
男人愣愣地看着锦被,似乎对当今皇帝的话置若罔闻。庄逸帝也不责怪他无礼,继续涂抹药膏,直到把伤口都涂完了才起身去净手。
男子想必是恢复了些气力,撑着手臂坐起。寝宫内摇曳着的烛火映亮了庄逸帝俊美的侧脸,男子方看了一眼便赶忙垂下视线。他搞不明白,已经过了三年,这人又怎么了?
“饿不饿?”庄逸帝用布巾擦着手走回到榻边,轻声细语地问,“这都几天没好好吃过了吧?我让御膳房给你准备点粥品如何?还是想喝酒?我记得你只要受了伤就喜欢多喝几杯的。三年了吧,这习惯可还保留着?”
任凭庄逸帝说了许多的话,男子始终不语,只是斜靠在一旁低垂着眼睛,像是身边根本没人一样。庄逸帝也觉得自说自话很是无趣,不由得长叹一声,“你啊,还是闷死人的性子。怎么就不知道回我一句呢?”
“不劳陛下担忧。我,尚可。”
“什么叫尚可?”庄逸帝并未因为男子回答而感到高兴,反而埋怨起来,“你总说尚可尚可,你哪里尚可了?若不是我去的及时,你怕是就要跟比特瓦族一决死战了是不是?何必呢?明明给我递个信儿我就派兵去助你了,死要这张脸就是不吭声。当初我就劝你莫要去黑珐族,你偏不听我的。跟我志气也不能拿自己撒气啊。”
“陛下多虑了。”男子虽无礼,嘴上还是有几分恭敬的。只是下一刻,他的话锋一转,“当年是陛下要我自己选择。”
闻言,庄逸帝苦闷地叹息连连。没错,当初在战火中救了奄奄一息的俊阳,见他是个大将之才便留在身边。岂知,留来留去的留到了自己的帐篷里,成了再也丢不掉的人。最后他大业有成,那一刻他深知跟俊阳之间再也隐瞒不住什么,是要俊阳永远陪伴左右,还是斩断情丝做个好皇帝?庄逸帝把如此的麻烦事推给了俊阳选择。
“你若心中有我,就随我去;你若心中无我,我可以放你离开,给你一片天地。”
当时,俊阳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离开。还未登基的庄逸帝表现的很得体,摊开了地图让俊阳随便选“天地”可他没想到俊阳选中了黑珐族的领地,那真是离他有十万八千里远,够都够不着啊。俊阳走得突然,没跟他打一声招呼,他一个人闷在马车里喝闷酒,喝多了指天痛骂:有本事你走了就别再回来找我!
倔强的俊阳自是不会主动回来找他,即便战死沙场也没想过回头去找那个人。可他却是熬不住三年来的思念,偷摸着安排人去打探黑珐族那边的情况,逮着机会了把人掳回来。哪怕看一眼就好。
实在是想的熬心熬肝啊。
“人都说‘爱江山不爱美人’。”
“陛下!”俊阳冒大不韪打断了庄逸帝的感慨,“您抓我回来到底意欲何为?要杀要罚请陛下明示。”
“俊阳啊。”庄逸帝难得苦了脸,“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我是后悔了,想问问你,这回我选美人行不行?”
“陛下宫中没有美人?”
“你明白我是何意。“
俊阳终于肯抬眼正视庄逸帝。三年未见,他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在眼神中多了一点寂寞。
俊阳不是不爱说话,只是不喜欢多说废话。面对庄逸帝,他同三年前一样,木讷着脸,直说:“陛下若是回得去三年前,我倒是可以为您再找几个美人。”
这绝对是气坏了!庄逸帝请倾身上前,单手抓住俊阳肩上的一缕发。似笑非笑地看着诧异中的人,问:“三年来可曾想我?”
“陛下,请自重。”
“我觉得你会想我。”
“三年不见,陛下的脸皮可是厚了很多。”
“当年你钻我帐篷的时候那脸皮可是厚过我的。”
俊阳避开他的靠近,揶揄地说:“此一时彼一时。”
庄逸帝已经垂头在俊阳的肩上,深深嗅着清香的药味,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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