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
自难忘。
千里孤坟,何处话凄凉。
耶律铮云转身,望着一袭红裳的女子,这么多年,她已经少了许多当年那份艳色惊人的魅力,反而是多了些许与她从來绝缘的悲悯与忧郁。
他不知道她悲悯着的是谁,也不想要知道她为什么总是如此忧郁。
看到是红枫,耶律铮云重新转回了身子,便要离开已经化为灰烬的所在。
“沒想到,是陛下你先忍不住动了手。”
红枫的声音还是慵懒多情的,只是,此时此刻,她的多情里,多了一份莫名的痛楚。
“说实话,看着这座凤仪宫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究竟什么时候,哪一日,哪一时,我会突然发疯,然后冲进去将那个女人留下的每一丝每一毫的痕迹,部都毁灭的干干净净。”
“不过,现在也好,陛下动手,比起我动手,毁灭的还要彻底,那个女人,在这宫廷中留下的所有痕迹,终于是消失地干干净净了。”
耶律铮云背对着她,听着红枫这些近乎疯狂的话语,良久:“你疯了。”
红枫是疯了才会对着他说出这些话,才会无所顾忌地将自己心中的恨意暴露出來,她这十年,便一直做的很好,她是宫中最高位的嫔妃,除了她,沒有任何一个女人受封为妃,耶律铮云自问,已经对得起她了。
“是,我疯了。”
“从我这十年來日日夜夜地看着陛下你对着那些相似的眉眼,相似的性格怀念的眼神,我便疯了。从这十年來,我|日日夜夜想着你,念着你能够给我些许的爱情,可是除了这空虚的妃位还有冰冷冷的宫殿陪伴的时候,我已经疯了。从陛下你日日夜夜想着念着无法忘怀那个女人开始,我早就疯了!”
红枫唇角沁着笑,她说着自己疯了,说着自己十年來的痛楚悲愤,偏偏,语气却是一贯的慵懒多情,偏偏,姿态是一向的美好翩跹,她仿佛,只是在和情郎诉着满腔的深情,仿佛只是一个陷入情爱中多情的小女人,可是,她不是,她的口中吐出一连串恶毒的话语:“陛下,你以为,我要的是那所谓的名分还有荣华吗?我告诉你,这些我不稀罕,我要的只有你的感情,只要你对我有一点点爱,我可以付出所有,偏偏,你负了所有人,却不愿意负了南邰瑜,不过,陛下,你觉得自己沒有负她,其实你已经负了她,你负了她,而她,沒有背叛你。知道吗?你永远也等不到她了,因为,她已经死了,十年前就死了,她的尸骨也许早已经化为了灰烬,她那张让你迷恋的容颜,早已经烟消云散,再加上你毁了这座宫廷,她终于是死了,死的干干净净,再也不会碍着我的眼,碍着我的心了。”
耶律铮云的身子一颤,他猛地到了红枫的面前,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一寸,鼻息贴着鼻息,眼睛对着眼睛:“你什么意思,你给朕,再说一遍。”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他想,是不是方才的火焰太过烧灼,让他的脑袋发晕,可是,他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鲜血,在一点一滴地流淌,他恍若未觉:“你告诉朕,你刚刚,什么意思。”
“呵呵,陛下不是听清楚了吗?”
红枫迷恋地望着这张让她多少年爱恋着的容颜,他已经不再年轻,两鬓早生了斑白,意气风发的眼中,多了愁苦,舒展的剑眉,多年來习惯性地皱着,在眉心处,形成了深深的沟壑,这是岁月给他留下的痕迹,却更加是那份多年不忘的执念,为他留下的伤痕。
红枫的眼中闪过一抹悲哀,她的唇角勾起,勾起一个饱满完美的弧度,恍惚间,还是那一年,轩王府中最为受宠的红夫人,那个骄傲的,绝艳地绽放自己所有美丽的女子。
“陛下以为当年我为什么那么巧合地就在那个位置救下你呢?因为,有人让我在那处等待,因为,有人给我准备了能够续命的药物。因为,有人想要让你活着,不惜一起代价地活着。”
这句话,她终于是说了出來,说了出來。
红枫望着男人面上僵滞的表情,心,揪的生痛,她给了自己十年时间,她告诉自己,她爱着这个男人,她想要这个男人心中有自己一点点位置,她告诉自己,明明比起先來后到,是南邰瑜输了的,明明,她比起她还要更早地认识他,她努力了十年,她瞒着他十年,为了那一份私心,为了那一点点渺茫的可能。
“陛下还记得宫星拓吗?”
“那个人给南邰瑜下了合欢蛊,那种蛊毒,能够在和心爱之人交|合的时候,将蛊虫分身过度到对方的身上,只要中了合欢蛊,便是有死无生的结局。”
耶律铮云知道,当年,当他初初知道自己中了合欢蛊的时候,他相信南邰瑜,即使那段时间,只有她才和他交|合过,即使,爱上了南邰瑜之后,耶律铮云从來沒有和第二个女人过夜,他也相信她,只是被宫星拓所利用。
偏偏,所有调查的事实,桩桩件件都在告诉耶律铮云,南邰瑜是知情的,他是她最大的拦路虎,耶律铮云还是不信,直到,绝翅崖上一番争斗,她毫不留情地将长剑刺入了他的心口,她毫不心软地将他逼落了悬崖,耶律铮云才不得不承认,他输了,他输给了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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