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涛汹涌,潘氏在于谦死后带着一家老小由陆路转向水路,向着于谦老家进发已是六个多月之久。
“老夫人,您叫我?”老章头来到船甲板上,潘老太太正拄着手杖站在船头迎风看水,江风凌乱吹散了她头上的银丝。
“哦,是章老弟啊。”潘氏凝望的眼神被老章头打断,思绪一下便从那过去的事情中拉了出来,“老太婆我正看着这运河水呢,想当初谦儿在京为官把老身接去北平时也是走的这条水路啊。”
老章头看向甲板外,运河的宽阔让他这从为见过大海之人感觉甚是震撼,“老夫人节哀,事情已经过去了,虽说于尚书和于少爷都不在了,但这家还是得老夫人支持着的啊。”
“诶,谁说不是呢!”潘氏在老章头的搀扶下了船头,“老身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要经历如此生变;虽心中万般如灰但还是要撑起这个家。诶······”
“老夫人······”老章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好尽量扶着些潘氏,免得这颠簸摇晃的船震倒了老夫人的身子。
“上次靠岸时有人给老太婆带了消息了,说是于康正和陈都督正在想办将谦儿的尸骨运回来呢;现在谦儿的尸首收敛在陈都督府中,一切还算是安好。”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
“是吗,这算是好事了,这于尚书受了冤但能魂归故土也终算是好的。”老章头心中感概着嘴上也是劝慰着潘氏,“不过话说回来,这于康虽说是于尚书的养子,但其孝心可是半点也不差啊。”
“是啊,”老太太点点头,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眼神不禁有些湿润,“家里的几个孩子,于康算是孝顺的了,我老身也是视他为亲人。可是···可是我那可怜的冕儿啊,和他的媳妇儿各被发配一方,这···我老太婆心里可是怎么也舍不得的啊。”
“老夫人也不要太担心了,于少爷临走前不说都已经打点了吗,想必那边都不会为难他们的。”老章头见状出声安慰道。
“诶!愿是如此吧······”潘老太太叹了口气,久久不能言语。
良久,潘氏好像想起了叫老章头来此的本意,问道,“贞儿可曾好些,她的晕船症还能控制住吗?”
潘氏问到这里却是问到了老章头的痛楚,脸上神情不免垮了下来,哀道,“我老章正为这事发愁呢!本来娘娘坏的便是个小子,这动静一直就不小。在陆上的时候还好些,吃些安胎补气的药还能稍稍控制些;但这一上了船,这娘娘就一只吐个不停,就算是睡着了却还能从口鼻中渗出来。眼瞅着娘娘这肚子一天比天大了,这小皇子就要临产,这···这,这叫我老章好生的为难啊!”
潘氏听了也不禁忧愁,急虑道,“难道就没什么方子能够救救急?”
“没有啊,我的老夫人!”老章头一拍双手显然是急了,“要是有的话,我老章能让娘娘受这么大的苦吗!”
“别急,别急章老弟。”潘氏定了定神,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你先想办法稳住贞儿,我待会和船老大说,就近一个码头就下岸,咱不走水路走陆路!”
老章脸色依旧焦急,“我能不急吗,这再吐······再吐孩子就保不住了啊!”
这正说着,甲板下面却是乱了套了。李贞儿挺着个肚子在船舱里吐来吐去万般的难受,众人是怕伤着她也怕伤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人便是怎么按都按不住。
“老祖母!老祖母!不好了。”于欣一路小跑着来到潘氏的身前,气喘吁吁的说道,“贞儿姐姐吐个不停,黄水都吐出来了,怎么办都不行啊!”
“什么!?”潘氏和老章头都大惊,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却是发生了。
随着于欣的上来,船舱的糟乱声也是很快上了甲板上。李贞儿在众人的拥挤下,闯东闯西地跑到了甲板上面,一个劲的就向这栏杆外扒。
“按住她!按住她!说什么都不能让她跳下船!”潘氏也是急了,连连敲着手里的手杖叫喊道。
众人一起上去,七手八脚地将李贞儿按倒在地,这个较弱的女子此时却是挺着个硕大的肚子拼命的嚎叫着,这撕心裂肺的场景谁见了都是于心不忍。
“让一让,让一让。”老章头连忙挤进李贞儿的身边,满头大汗地对着贞儿说道,“贞儿,不能再吐了,再吐孩子就没命了!”
瞳孔猛的收缩,李贞儿本被难受所淹没的大脑在听见了老章头的话之后也顿时清醒过来,张着舌头都块打结的嘴磕磕巴巴地叫喊道,“绳子······给···给我绳子,把···把我绑在桅···桅杆上。”
“什么!”众人一阵安静,都不敢确定此时李贞儿说的话。
“绳子!把我绑到桅杆上!”见众人未有理睬,李贞儿急了,撕心裂肺地嚎叫道。
潘氏也被惊着了,这么刚毅的女子却是难见,第一个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喊道,“快!把她绑到桅杆上去,小心着点!别勒着肚子!”
甲板上一阵忙碌,众人找来船上的绳子。手腕粗细的粗麻绳便是一圈圈地捆绑在了李贞儿柔弱的身子上,死死的将她绑在了船中桅杆上。
“啊!”正当大家乱遭遭做完这些之后于欣却是尖叫了起来,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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