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李家一帮子人都在李修文的院子里。李鸿深和李修德开始也来坐了会儿,李鸿深发现自己在这里,他们玩不开,加之他身体也不好,所以没坐多久,早早就回去休息了。李修德也跟在他后边离开。
剩下李修文和李明珊这两个没架子的主子,丫鬟们也都放开了,拉着三小姐李明珊就去月下穿针取巧。李修文促狭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王冰。
王冰注意到了他坏笑的眼神,想起自己不会针织女红,俏脸就是一红,转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亮了亮左手的宝刀,威胁意味十分明显:“再敢不规矩,本大小姐一刀砍了你!”
李修文顿觉无趣,自己倒满了酒杯,自斟自饮。转眼看到一旁站着的李东,便喊他坐下同饮。李东死活不愿意,最后被他硬拉着上了桌。王冰看他们喝的痛快,自己取了杯子放在面前,下巴冲他点了点,意思是让他倒酒。
李修文可不敢怠慢这王家大小姐,乖乖地给她杯子里满上。突然听得不远处一阵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李修文心念一转,肯定是李明珊大小姐又输了巧,得巧的应该是巧云,这丫鬟女红不错。
果然,李明珊走过来幽怨地瞪着她:“大哥,你骗我!你不是说今晚有人比我还笨的吗?”
“呃,这个......”
李修文下意识地向对面王冰看了一眼,眼神接触到她握刀的纤纤玉手,形势比人强!便只好讪讪地道:“大哥和你开玩笑的。”
“哼!”
李明珊很不满:“不行,都是你才害我输了巧!”
李修文很郁闷,女人果然都是蛮不讲理的,这是什么逻辑?只听李明珊接着道:“你要接受惩罚,哼哼!”
李修文很明智地接受了“丧权辱国”条约,问道:“什么惩罚?”
“唔,我想想......”
李明珊皱了皱好看的秀眉:“要不你抚琴一曲吧。Www..”
“这有何难?”
李修文欣然应允,便让李东去搬出古琴。
在这恬静的夜晚,李修文一袭白袍坐在月下,手抚琴弦,撩了下琴弦,心里已经选好了曲目,他准备弹一首没人听过的《春江花月夜》。
《春江花月夜》最早的版本也是1842年才出现的琵琶曲《夕阳箫鼓》,李修文前世对这些也颇有涉猎。所以此时,李大官人很无耻的剽窃了别人的专利权。
春、江、花、月、夜,五种优美的景色透过他的琴音,生动地传达到了在场每个人的心坎里,就连大大咧咧的王大小姐好像都听的入了神,眸子亮晶晶的。此刻李修文下意识地又想到了那湖畔边的景色,以及湖上的佳人。他身心地投入到了自己营造的氛围里,脸色陶醉、安详,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另一边的院落里,李鸿深也听到了这琴音,心里轻轻叹息:“这孩子已经弱冠了,那件事是不是该告诉他了?”
与此同时,在尉氏县城关镇的一家院子里,同样的传出悠扬的琴声。抚琴的是一个玉人,容貌清理,举止端庄,她自然就是杨雨璇了。
没有李家院子的那般热闹,在这个时代,不是谁家的主子,都如李修文兄妹那般平易近人的。大户人家总要有个规矩,下人也都有下人的觉悟,家里的仆人是不能和主人同桌的,所以李修文让李东上桌,他才会百般推辞,他们的“人下人”观念已经在骨子里根深蒂固。
杨雨璇的旁边只有丫鬟翠儿侍候着,佳人佳音,却只有一个丫鬟能欣赏。杨雨璇想到这里就心里一黯,她奏的是一曲《高山流水》,所谓高山流水遇知音,她的知音又是何人?是那个低眉浅笑,温文尔雅的李家公子吗?自己不见他,他是会气愤还是惆怅伤怀,会不会在心里怨恨自己?
一曲奏罢,翠儿看到小姐呆呆地坐着,神色忧愁,便出声问道:“小姐可是想到李公子了?”
杨雨璇没有回答,痴痴地问道:“你说我是不是真喜欢上她了?”
翠儿一愣,没想到小姐会这么问,以前小姐很少这般对她表达心里想法的,只得答道:“依奴婢看,小姐该是喜欢他的罢。”
杨雨璇喃喃道:“喜欢又能如何呢?我们女子终是不能由着自己做主的。”
翠儿不知如何作答,杨雨璇却自己回过了神,淡淡地一笑:“乞巧的针线可都准备好了么?”
“奴婢这就去取来。”翠儿忙去取了针线。
杨雨璇的女红手艺是极好的,在月色下,没用多长时间,她手中的五色线一孔不落地穿过了针上九孔。
翠儿见了忙赞道:“小姐真是心灵手巧,这么快就穿过了,一孔不落下呢。恭喜小姐得了巧!”
“我自个儿在这穿针,取得是哪门子巧?”
杨雨璇摇头淡笑:“你和我一起拜织女罢。”
“扑哧!”
李明珊看着众人的反应,不觉笑出了声:“大哥,你看她们看你的眼神,小心她们把你给吃了。要不,你把她们都收了房吧?咯咯......”
李修文一曲奏罢,众人还沉浸在琴音里,久久回不过神,李家那几个小丫鬟都吃吃地望着李修文。这样一个主子,要品貌有品貌,要才华有才华,性子还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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