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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死他!”

“那个妖孽还得村子今年颗粒无收,真造孽。”

“还只是个婴儿……”

“婴儿就如此不祥,长大了还了得?万万不可轻纵!”

“对!烧死他!”

“烧死他!”

群情激奋的叫喊,熊熊的烈焰冲上夜幕,映红了半边天空,飞溅的火星中,婴儿微弱的啼哭声微不可闻。

“……醒醒,少卿……”朦胧中,耳边只听得一个温和的呼喊声。

“不要!”少卿猛地坐起身来,满头大汗,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又梦见了……明明当时作为婴儿的自己是不应该有这部分记忆的,可是这样的梦魇却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

“怎么,做恶梦了?”随着那个把他从梦中惊醒过来的声音,一盏烛台靠近了他。

“你……没睡?”少卿回过头,迟疑了一下。

沐千雪只在肩上披了件外衣,一手拢着胸口,一手端着烛台,昏黄的烛光下,原本犀利的眉眼也温柔许多。

“被你吵醒了。”她转身将烛台放在小几上,随后打开房门,对着外面守夜的侍卫低低吩咐了几句。

“我没事。”少卿渐渐放松了身子,无力地往后一靠,只觉得一阵凉意传来,才惊觉身上的寝衣已被冷汗浸透。

“梦魇了?”沐千雪在床沿坐下。

“……习惯了。”好一会儿,少卿才苦笑了一下。

沐千雪没问他到底梦见了什么,只是将烛火更挑亮了些,把他拉起来:“会着凉的,先到里间呆着去。”

少卿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习武之人不会这么轻易就受凉,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任由她推进了里间。

沉默中,直到敲门声响起。

“进来。”沐千雪提高了声音。

门一开,那对双胞胎并肩而入,一个捧着热水、丝巾和干净的里衣,另一个端着托盘,上面是一小碗热气腾腾的汤羹。

“放着,出去。”沐千雪简短地道。

“是。”两人偷眼望了一下衣衫不整的女皇,又见隔断里外的纱帐隐隐映出的身影,不由得脸上飞红,低低地应了一声,将东西放在桌上,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沐千雪知道他们是误会了,不过以她的身份,自然不会向侍从解释。

等房门重新关上,她绞了一把热手巾,连带新的里衣一起送了进去,淡淡地道:“自己擦一擦,换身衣服。”

“谢谢。”少卿道。

沐千雪转身去了外间,顺手将半卷的纱帐部放下。

少卿深吸了口气,很快地擦了擦脸,用最快呃速度脱了潮湿的衣衫,换上新的,一时间只觉得心跳得厉害。

明知道她看不见,也不会偷看,但和一个女子同处一室更衣,还真是头一回,即便是有面具的遮挡,耳根处也微微泛红。

“好了?”看着投影在纱帐上的人停下了动作,沐千雪端着碗走进去,“桂圆莲子汤,喝了安神。”

少卿默默地接过,抿了一口,抬头道,“你不想问我什么吗?”

“不过是个噩梦,我认识的少卿可没有这么脆弱。”沐千雪一声哂笑。

其实,也没有必要问什么,八成是昨晚他揭开自己的伤疤,心情激动,才会梦见那些不堪的记忆吧。

少卿低了头,不知不觉喝完了一碗汤,顿时身都暖了起来。

“困吗?”沐千雪看着他,忽然问道。

少卿一怔,摇了摇头。

被这样惊醒过来,哪里还会有丝毫睡意?

“那好。”沐千雪却笑了起来,直接将外衣丢给他,“打理一下,准备出发吧。”

“什么?”少卿不禁睁大了眼睛,这半夜三更的出发?去哪里?

“本来是想让你多睡一会儿的,不过既然醒了,就早些上路吧。”沐千雪一边说着,一边不慌不忙地更衣梳洗。

少卿见她穿的竟然是简单朴素的长袍,而非华丽的宫装,心中更是疑惑。

“怎么,不会是想让我替你穿吧?”沐千雪回头调笑了一句。

少卿闻言,回过神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但还是忍不住问道:“现在?”

“嗯,现在。”沐千雪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半夜三更才是私奔的好时机,不是么?”

“谁跟你私奔!”少卿脸上刚刚消褪的热度一下子又升温,羞恼地低吼了一句。

“你呀。”沐千雪挑挑眉,收拾好自己,又取出一封看起来早就准备好的书信放在桌上,用茶壶压住。

“你早有准备?”少卿也慢慢看出她的打算了。

“女皇陛下水土不服,需要静养,不宜见客。”沐千雪道。

“……”少卿无语,京城到灵州也不过几天路程,是哪门子的水土不服啊?

“放心,凌蓝会处理好的。”沐千雪挥挥手,折腾了一会儿自己的头发,终于还是挫败地叹了口气,拿了根丝带随便一绑了事。

“我真为凌将军感到同情。”少卿抽了抽嘴角。

“那可真抱歉了。”沐千雪很没诚意地一撇嘴……好吧,其实不是不能想象明天凌蓝看到信发现女皇居然偷溜时暴跳如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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