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圣旨后许久,凌蓝都很茫然。
昨晚宫中闹刺客,禁军统领殉职的事他已经听说了,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空出来的统领之位,竟然砸在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的自己身上?
要知道,自从号称军神的凌家第一代主人凌红茹战死后,凌家就已经没有往日的辉煌了,母亲天生体弱不能习武,早早地去世了,只留下一对双胞胎。凌蓝和凌绯是由太君和老太君抚养长大的。
没落的将军府,早已淡出了京城权贵的圈子。
女皇迎娶了凌绯为后虽然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甚至大家都以为这个任命和凌绯的枕边风脱不了关系――禁军维护女皇的安,比起能力,忠心更加重要。女皇要用自家人,谁也不好反对是不是,难不成要说凌蓝不够忠心,那进一步是不是指凤后另有所图?在官场了沉浸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子可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触女皇的霉头。
小心翼翼地供奉好圣旨,送走了传旨的钦差,凌蓝叹了口气,向后院父亲清修的小佛堂走去。
不知道是福是祸的旨意――他绝不会以为这是自幼与他两看生厌的弟弟想要提携他一把。
一路沉思着,人已来到了佛堂门口。
“是蓝儿吗?”背对着大门跪在佛像前念经的中年男子静静地道。
“父亲,陛下有旨,擢升我为新任禁军统领。”凌蓝直接道。
“啪!”一声脆响,确实男子手中的佛珠串断了线,随即滚了一地的珠子。
“父亲请放心,左右不过是在宫中当值,一个小小的统领,哪能整日在女皇陛下面前晃呢。”凌蓝自然是知道父亲的顾虑的,毕竟……
太君王氏本就是生性软弱之人,抗旨这种事是想也不敢想的,尽管是煞白着脸,手抖在发颤,但还是斥退的小厮,亲手整理着入宫的行装――作为禁军统领,当值的日子是要留宿在宫内的。
“父亲,一定不会有事。”凌蓝一边换了钦差送来的制服,自信地道。
“也许、也许当年爹爹真不该……”发颤的声音结结巴巴的,流露着惶恐不安。
倒是凌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仔细检查了要带进宫的东西,又整理了一下仪容,确认一会儿谢恩的时候不会失仪。
他的身份,揭穿了当然是欺君之罪,但揭不穿就没什么大不了,好歹他也在军营里混了这几年,身边这么多人不适也都一无所觉?
“父亲,我去了。”凌蓝浅笑道,“父亲多保重身体,为了这刺客的事,这几日应该都回不来了,爷爷那里,您多看顾着些。”
“府里的事你不用操心,在宫里……一切小心。”太君拉着他的手,郑重地嘱咐。
“嗯。”凌蓝点点头,转身大步向府门走去。
既然是新任禁军统领,卫队自然在门外等候,凌蓝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地上马,带着他们进宫。
然而,刚转到另一条街上,就见进宫的大路被一群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去个人,看看怎么回事。”凌蓝一努嘴。
“是。”他身后一个士兵很有眼色的走出队伍,钻进人群打探情况去了。
“将军,这……要不要绕路?误了时辰罪过可就大了。”另一人轻声提醒道。
凌蓝微微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先去去打听情况的士兵又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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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沐千雪吞下第七块糖,还没冲淡嘴里的苦味,原本就因为自作自受要喝药而烦躁的心情就更坏了。
该死的太医院这配的是什么药?该不会根本就是黄连水吧!朕要砍了她们!一定要砍了她们!
“陛下,这是冰镇了的雪梨蜜糖水,最解苦味了。”夜无殇面无表情地从满头大汗的小侍从手里接过瓷碗,放在桌上。
沐千雪也不管还夹带着碎冰的蜜水会不会伤肠胃,端起来几口喝得干干净净。
丝丝缕缕淡淡的清甜和凉意唇齿留芳。
“无殇,果然还是你最能干了。”沐千雪满足地叹了口气,这才问起了正事,“凌蓝呢?早就过了觐见谢恩的时候了,怎么还没来?”
“许是有事耽搁了,属下去看看。”夜无殇也知道自己的猜测不靠谱,有什么事重要到能耽搁女皇的召见?
沐千雪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继续摘葡萄吃。
她现在是三分伤势装成十分,吓得太医院战战兢兢的,各种珍贵药材不要钱地上,闹出了这么大声势,总得装装样子。
何况……她也不想跟凌绯同床,至少短期内不想。
很快的,夜无殇去而复返,英俊的脸上表情很是古怪。
“怎么回事?”沐千雪吃完葡萄,又去摸了个苹果来啃,一面随口道,“生病了?受伤了?英雄救美了?遇见刺客了?”
“这个……”夜无殇想了想,才组织起了语言,正色道,“凌蓝将军在进宫的路上遇见一个无赖调戏卖艺少年,便仗义出手,赶走了无赖,又不顾推辞亲自将少年生病的父亲送到附近的医馆治疗。谁料到了医馆才发现,少年的父亲不是生病,是受伤了,而且凌蓝将军认出那种伤口是宫中禁军的制式腰刀造成的,擒下一审问,原来竟是昨夜的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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