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冷了。wWw.
江南的冬天不似南方那么寒冷,苏三媛坐在绣墩上,静静地看着近处一棵没有生机的树木,树上几片干枯的叶子飘零落下。
“不知道前世的张齐修是不是跟胡玉名已经结婚了?”苏三媛低低呢喃。
珠儿静静地守在边上,自从那天姑娘回苏宅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还常常落寞的看着远处发呆。
珠儿想找话题,又不知道该跟苏三媛说什么。
晚点的时候,管家庄叔亲自过来喊苏三媛。
胡玉名娘家已经替苏孟在京城打点好了一切,因为根扎在这临淮县,老太太跟苏孟才决定,苏孟先去京城打点好,以后再接一家子去京城安顿。
宅门口。
下人们将苏孟的行李一点点搬上马车。
往日清冷的院子,今日显得格外热闹。
苏孟一身宝蓝底鸦青色万字穿梅团花茧绸直裰,五官留有岁月的勾刻,一笔一划透着一抹沧桑。苏三媛才发现,似乎从凌玉娘去世后,苏孟就变了许多,没有像记忆里一样爱笑。在苏三媛前主的记忆里,苏孟常常逗凌玉娘笑……
老太太在苏孟面前说长说短的嘱咐。
在老太太眼里,苏孟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孟儿啊,你多带点盘缠,别让自己饿到、冷到了。”老太太牵着苏孟的手,慈祥的盯着苏孟看。
庄叔朝苏孟作辑,“老爷,姑娘过来了。”
苏孟闷哼,抬头朝苏三媛看去,“媛姐儿,过来爹这边。..Co
苏三媛走到苏孟面前。
很多时候,他们虽然以父女之名,却从来只是几句客套话就擦身而过。第一次,像是眼前这样挨着这么几步距离说话。
苏孟抬头,厚实的手掌拍了拍苏三媛的肩膀,“媛姐儿,这段时间怎么瘦了这么多了?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吃的时候要多吃点,知道吗?”
“恩。”苏三媛应声道。
岁月赋予了一个人很多,就像此时的苏孟给苏三媛的那种沉稳陌生的感觉。时光易逝,逝去的那段时光会让曾经熟悉的人逐渐的陌生起来。
一阵咳嗽声音飘来。
伴随着脚步声,伴随着丫鬟花儿的关切声,胡玉名走过来。
久病成疾。张齐修的事情堆积在胡玉名心头,结果成了诊治不好的心病。胡玉名这回病了,脸色苍白,一双大眼睛失去往日的飞扬跋扈。
胡玉名款款走来,看了眼近处的苏三媛,朝苏孟福身,起身时一阵咳嗽,等咳嗽稍微缓和一些,才说道,“老爷,这回你出去,要多照顾自己的身体。”刚说完,又一阵咳嗽了起来。
苏三媛眼角扫见苏孟皱着眉头,眼中有一抹落寞的光芒,一闪而过。
不知道为什么,苏三媛突然觉得这一世的胡玉名,有些可悲。或许是对胡玉名爱着的人不是眼前相伴的人感到可悲……
苏孟轻叹了口气,走过去,轻轻拍着胡玉名肩膀,“你呀,真让我没办法……我这回去京城也要一段时间安顿,你跟母亲配合着,凡事都要让着母亲几分,但是也别委屈了自己,要是母亲跟你有什么意见不合,你就写信给我。”
“好,老爷。”胡玉名答应道。
苏孟看向苏三媛,“媛姐儿,你好好跟你母亲相处,等爹在京城那边安顿下来,以后就给你在京城找户好人家。”
“恩。”苏三媛乖巧道。
老太太笑了,“孟儿啊,这事情老身来安排,定会安排的圆圆满满的。你只管你官场上的事情。这一路上,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母亲,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苏孟扯唇,扫了一眼自己的家人,转身带着庄叔一齐上了马车。
夕阳余晖下,马车在地平线上渐行渐远。
苏宅的日子静的波澜不起。老太太待在长乐院为苏孟持诵多宝如来佛号,胡玉名咳嗽待在自己的玉名院,极少出门。
夜深了,苏三媛坐在屋檐上,好久好久,白城安都没有来找她。就好像白城安他们说的,她被白衣教护法选中的事情,也好像只是南柯一梦,有些虚无缥缈的虚幻。苏三媛从屋檐上沿着几处凹凸处,攀爬下来。
守门的丫鬟靠着柱子睡着了。凛冽的风刮来,小丫鬟只是缩了缩脖子,不舒服的扭到一边,继续打呼噜起来。
苏三媛将外裳小心翼翼的盖到丫鬟身上,才蹑手蹑脚的离开。屋内一片漆黑,苏三媛摸着黑往里面走进去,突然就听见细碎的声响,然后就看到一抹黑影逆着光背对着她正在仔细的翻找每个角落。
那抹黑影手中微弱的烛光忽明忽暗,将那人映照的不真实。
“桂儿。”苏三媛低低的唤道,有些难以置信。
黑暗中,桂儿手中拿着那封苏三媛曾逼张齐修写的那封书信。
“桂儿,你在做什么?”苏三媛冷声,眼里微眯出一抹冷意,一种经受过失望后出现的冷意。
不自觉的,黑影倒退了一步,手中的蜡烛落在地上,星点闪动,然后周围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双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屋外的丫鬟被屋内的动静惊醒,“姑娘,你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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