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的巨大动荡,引得海面波涛澎湃,来往船只在海上起伏摇曳,一个大浪袭来,眼看着就要将其覆灭,却又在一眨眼间,浪头偏离打在船侧,化险为夷。
我趴在海面凸起的礁石上,看着白幽挥舞着袖子,露出白希的手臂,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风浪避过那些如同浮萍般起伏的船只,半晌后,海面恢复平静,隐约可以看见船上人欢呼后,集体跪下,焚香感谢上天的庇佑。
白幽转身,额间闪闪发光的黑色鳞片渐渐退去,他从海面跃至我身侧,黑袍轻扬,他问道:“你没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我从礁石上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湛蓝色眼眸后,眨眨眼,不解道:“问什么?”
“问你想问的···”白幽浅浅一笑,又是极其惑人的姿态。
我一只手撑着脸,打了个呵欠,氤氲着眸子,指了指天际,说道:“我什么时候可以晒太阳?”
白殿终日不见阳光,如同地底,我问这个问题也是理所当然,可白幽却是眯起眸子,一掌拍碎我身下的礁石,大怒道:“你就不能问些正常的,有些深度的问题吗?”
我的问题不正常?没有深度吗?我不觉得。
可还不等我想清楚,身下礁石破碎,我的身子和那些破碎的石头下坠,跌进海中,水花四溅。
白幽一手捞起继续往海中下沉的我,大声道:“你就没有话想说吗?你别告诉我你随我出白殿就是来看我施法救人的!”
我疑惑的再次眨眼,否认了他的想法,“我只是数珍珠数的睡不着!”
“数珍珠?”白幽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他的眉角稍稍动了动,“大半夜的你数什么珍珠?”
我甩甩袖口,袖子中一连串的滚出雪白的珠子,大小均匀,色泽饱满。
“这是?”白幽的眼神触到我手掌中堆积成山的白色鲛珠,瞬间变得幽深,而他的面色更是古怪,“你偷来的?”
“偷?”我从来都没想过做贼,而且师傅说过,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我从来不干这档子事儿。
“这是白娩的!”我说这话的时候,想起了白娩涨红的眼眶。
“阿娩的?”闻言,白幽湛蓝色眼眸微闪,他迟疑的拿过我手掌的珠子,看了几眼后,将它抛入深海,“这是鲛珠不是你口中的珍珠。”
鲛珠?我晃荡着双腿,凑近细看,没发觉它和珍珠有什么两样。
没有顾虑我此刻不上不下的处境,白幽抬眉看向风平浪静的海平面,喃喃道“白海之内,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凡尘之人皆欲得其珠,却不知鲛人为何垂泪,泪何以成珠?”说着,他手指一松,没有任何征兆,我的身体急速下坠,“咚”的一声沉入海底!
“海面风大,你还是早些回去吧!”我听见海上传来呼呼风声,白幽黑色的长发随风舞动。
而且,隔着海幕,我看见天空孤星残月,甚是孤单。
白海之内,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凡尘之人皆欲想得其珠,却不知鲛人为何垂泪,泪何以成珠?
白幽的话好生难懂!
我抱着那些鲛珠,沉入海底,海底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暗,我将鲛珠放入袖中,然后拿出巴掌大的夜明珠,看清周围。
珊瑚丛生,游鱼离散,前路暗淡,后路幽深。
我站在原地,抬头看看,却又是波光浮动,这里的地形似乎比空濛还要复杂,我习惯性的唤着师傅,可我刚喊出声,巨大的漩涡从我身侧生出,我还没看个究竟,听得一句‘白泽···”我就被拖向漩涡深处。
“师傅···”漩涡消失,我的声音缠绵在海底,久久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