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圆嘟嘟的脑袋仔细打量了李相之几眼,顿时精神道:“你是李相公?”
“不是,我叫李相之!”
“啊,就是了,小婢见过你,你就是李相公。.”
“不是,我叫李相之!”李相之矫正道。
“你就是李翊李相公嘛!”那婢女正色道。
“啊!对、对、对!我是李翊。”
“砰!”的一声大门又瞬间合上了,把李相之愣在当场。
“我去!什么意思?连门都不让进?这还怎么蹭饭?”李相之挠了挠头。
正当李相之踟蹰不定之时,门又打开了,还是那名自称婢子的圆脸小姑娘。
“李相公,老爷在偏堂等你哩。”
李相之松了口气,暗道:“好歹是让人进门的。”
李相之冲着女婢道:“姑娘怎么称呼?”
“婢子如玉。”如玉倒是对李相之没什么好坏的感觉,很是殷勤,只是不断的打量着李相之。
“幸好没叫如花……”李相之想了想,又指了指手中的篮子,尴尬的对如玉道:“劳驾……”
如玉瞅了瞅篮子,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忙接过篮子转身跑开了。
李相之十来步就穿过小小院子,来到偏厅,只见堂上正面坐着一位四旬儒生,穿戴齐整,手捧书卷正在细品,八字胡打理细致,让李相之的第一感觉就是一位美男子。
李相之暗道:“一般女孩子都遗传父亲居多,唉?我未见过面的媳妇儿啊,一定要向你爹地看齐啊。”
“呃……呃……”在称呼之上李相之犯难了:该怎么叫呢。岳父?啊呸,媳妇儿还没过门呢,先生?那也太疏远了。对对!现代人见人就是叔叔阿姨一通,古代人应该就是伯父阿婶了。
“咳咳,苏伯父在上,小侄李翊见礼了!”
苏同叔轻轻放下书卷,转头平静的望向李相之,一瞬不瞬的盯着李相之,但眼中焦距却不在李相之身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苏同叔是什么个意思,这让李相之心中发怵,只能勉强保持和善的微笑。
“坐吧!”
“呼~”李相之估摸着足足有半分钟时间,对李相之来说这实在太压抑了。
“多谢伯父!”
这时婢女如玉端着茶水进来,地拉着头,不苟言笑规规矩矩的将茶水端在李相之面前。
“李相公请用茶!”
“多谢!”
如玉退出之后,苏同叔缓缓的道:“身体如何了?”
“多谢伯父挂念,好多了。”
“你卧榻之际,我也曾去探望过。”苏同叔怔了怔道:“失魂之症?”
“是!”
苏同叔端起茶杯珉了珉,云淡风轻言道:“我曾听闻杭州有位老生,年四十诗画别有趣风,但在数年之前一次踏青游玩,失足跌落山崖,结果便得了这失魂之症,倒是与你相似。”
李相之闻言,立即会意这苏同叔是要告诉他什么事儿呢,问道:“那如今这人如何了?”
“口不能诗,手不能书。没两年光景便败光家中积蓄,如今守着家中几亩田地务农呢。”苏同叔吹了吹茶水,轻轻松松的道。
李相之一怔,马上会意过来,这苏同叔是担心他病了之后,这秀才之名,名不副实了。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李相之却知道,他虽然失忆了,但这身体的主人生前的一些自发性的东西还是存在的,比如说诗词歌赋,往往看到某景某情之时,便会自发性的联系到书中的一些引子,但!毕竟是模糊记忆,不可能成为功名路上的真材实料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李相之在诗书科举方面,估计是废了。
李相之明白苏同叔的意思,他看中的是李相之的将来,所以才相中他为其女婿,如今这光景……
李相之也是知趣的人,毕竟这点经历相比自己前世今生的心酸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他倒也不气恼。李相之更知道,在明朝既然许了亲事,没有和谈的情况下,那么单方是不允许退婚的,尤其女方退婚后果更加严重,否则闹到到官府不论缘由先打板子再议审退婚赔偿之事。
李相之只是微微顿了顿,便起身作揖道:“苏伯父担心之事,也却有担心之实。李翊明白,李翊回家之后立即将婚书奉还,绝不纠缠此事。”
苏同叔顿时眉头一拧,拍案怒道:“混帐小子,你敢辱我声誉!”
李相之吓了一跳,讷讷的道:“伯父的意思是?”
“哼!就算你是个白痴,我苏同叔又岂会在乎?人无信,而不立。此等攀贵鄙贱之事我苏同叔岂会为之?”
李相之脸角抽了抽,暗道:“我也不至于是个白痴吧。”
苏同叔实在气恼,却不是气恼李相之的话,而是气恼自己走背运,好好的一个女婿却成了这副模样,年纪轻轻跑去守丧,白白耽误三年的学业,若是将这些时间交付给名师指导,指不定中举有望,三年荒废也就算了,结果还落了个失魂症。这些心彻底拔凉了。不过至少还没变傻,自己的女儿嫁过去还能过好日子。他也就忍了这口气了,毕竟失信于人在外头名声可不好听。
待苏同叔平复心情之后,问道:“县尊可曾赐你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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