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凭空点了几下,像是在墙壁上凭空切了几刀一般,金属质感的墙壁上裂开了一道门。
夭桃一直盯着,却并没有看到七号是怎么做的。只看到七号点击过的地方,像是半空中漾开的波纹,晃动几下,就恢复了平静。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同样是金属质感的墙壁,直到目力所及的地方,没有任何装饰和变化。
接下来的一路上,七号埋头在前方带路,逐渐神游天外,没有和夭桃说什么话。
沉默的一成不变的走廊,颇让人感到枯燥。
夭桃不知道走了多久,但知道或许是因为心理因素,她的灵魂都感觉到疲惫了,向前看去,七号的身影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蠕动的点。
她逐渐落在了很远的地方,身体佝偻,气息沉重。
——她自己也不知道一个鬼是哪里来的气息。
身边的墙壁犹如高耸的山石,颤巍巍的层叠立起,向着夭桃的方向倾斜。似乎稍有一丝晃动,就会整体倾倒垮塌下来,将身置其中的人永远埋葬。
再次见到这样异样的景色,夭桃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爆粗。
从来到这个所谓的“总部”开始,这样场景忽然转换的事情见也不知道见了多少次了。
一开始跟着夭夭的指挥误入的异常空间,后来七号忽然和总部的建筑群一起出现,到她回家去的路,忽然被拉进的黑暗无人的空间,再到现在,被七号领着去找她的朋友都能出这样的事,夭桃也真是挺服气。
天知道她一个接受唯物主义教育的人是怎么面对这种玄幻的场景也能面不改色的。
总部里的人都爱捯饬一些让人迷路的东西,可能说明了他们很闲。
这个新的空间似乎塑造完成,夭桃刚刚还处在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的隧道,一瞬间,已经位于隧道的出口了。刚刚怎么晃动也稳稳当当的隧道,从远处传来了坍塌的声音。
夭桃胆子是不大,但她更多的是怕人。在几次经历了场景的变化后,现在她不仅不慌,还有心思一边慢悠悠的迈步,一边向夭夭吐槽:“这个洞要我出去的意图有点明显,不好不好,一看就不专业。”
夭夭看着不紧不慢恰好在夭桃走出隧道的一瞬间完坍塌的隧道,心里也有点无语:“是不大专业,这碰的也太巧了,我好想看你停在里面不走它会怎么样呀,是不是越塌越慢最后都不动了。”
“然后我再一抬腿它再塌一点?”夭桃没憋住,噗嗤笑了出来。这个场景实在是有点可乐。
隧道外是一重又一重平缓的坡,整个地面均匀地盖满了雪,天阴着,雪始终未停。特别有意思的是,刚刚塌掉的隧道也变成了一个缓坡,雪铺的一样均匀,完没有崩裂的碎石和被震开的雪。
四周看起来都一样,夭桃不慌不忙的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走。反正如果有人把她带到这里,就算违背物理定律也一定会把要她看的东西塞到她的眼前。
果然,走了没一会儿,四周就有了变化。丘陵变成了平原,风雪中,隐隐的夹杂了什么人的歌声。
“……风雪重,打帘落,无从藏躲,廊檐下,四季坐,春秋见过,锦屏不拦人,看那万紫千红脱……”
夭桃停下脚步,辨认了一会歌词,和夭夭讨论过后,憋着笑,坏心眼的扭头就走。
果然没有什么用处。
这又是一个扭曲的空间,夭桃向来路走了一段时间,仍然离丘陵越来越远,风中的歌声越来越清晰了。
“天降瑞,怜贫弱,搓棉成撮,卑微生,难身着,无可奈何,绝非天不悯,数投身土芥自是怪我。”
眼前是一个小小的村庄。
村子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其实并不能看得分明。一眼看过去,看不到砖石木瓦,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村子里生活,却知道大多数房屋都十分破旧,透风漏雪,这样的冬天,也看不到人们生火起炉的烟。
村子上空偶尔回荡着几声沉闷的交谈声,有门吱吱呀呀的开关。地上,只有一行脚印不停的延展,依次进入每一户人家。
夭桃没有走动,村子却自己滑动起来,掠过了她。
紧接着滑过来的是一座忙碌的城,是一座比刚刚整个村子都要大的院,是一所单薄的、屋顶上的瓦片簌簌作响的屋,是一片山林,之后又是巍峨的城市,杂乱交错的街道,荒芜的田地……
所有的场景都看不到人,也分辨不出具体的细节和轮廓。但其中的某些特点,即使本来应该注意不到,却灌入了夭桃的眼睛和耳朵。
夭桃茫然地站着。也许每个场景分开她能够看得懂,但它们合起来一齐出现在夭桃眼前,她就不知道应该怎样理解了。
歌声越来越近,歌词中似乎隐藏着什么。伴着风声,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风雪重,勤作歌,风流颜色,被绮罗,浓香热,谁言苦多?描不得方晴又雪,倒得白宣上,玉毫掀琉盏墨泼。”
“路漫漫,苦跋涉,几度寒暑践一诺,刀头锈,无死活,以为功德,尔听得声声金柝,唤多少城郭。”
周围的景色掠过的越来越快,夭桃看着眼前一片眼花缭乱,感觉有些恍惚,已经分不清究竟是那些场景一个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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